这一下,月颜枫的脸色立刻变了,妻妾同嫁已是对月家的莫大羞辱,更何况如今竟然连拜堂都免了。这风家是否欺人太甚,虽然颜叶白衣出嫁无理在先,可是······
“风昊辰,你给我闭嘴。”风漠彦忍不住开口斥责。
夜只是冷漠的旁观他们各种不同的反应,其实于她而言怎样都无所谓,他们做何反应在她眼里都只是他们自己自编自导的一场场无聊的戏。她随时都可以甩袖离开,而且可以活得很好,只不过她累了,有些厌倦了那样疲于奔命的生活。
“三妹,你说句话吧。”月颜枫顾及身份不愿开口,但又不甘心受此大辱,便将皮球抛到了夜这里,在世人眼里,有哪个世家女子受得了如此屈辱。
夜听到月颜枫如此牵扯到了她,方才抬头,只是依旧不曾开口,她明白月颜枫的意思,可惜她不是原来的月颜叶,只要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在她的观念里没有自尊这种东西,既没有自尊,又何来侮辱之说呢?
“三妹······”
“我累了。”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月颜枫那一瞬间铁青的脸色,亦将风家众人惊讶的表情一并收入眼底,将风昊辰无视到了彻底。
“三妹你——”月颜枫怒了。
“月颜枫,收起你的愤怒,别忘了,月颜叶说过,从踏出月府的那一刻起,月府的一切都与她在没有任何关系了。”夜冷漠的扔下一句话,夜无法忘记,记忆中那个从来温柔的少女,在踏上嫁车时的那一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微笑。
一句话,让月颜枫的脸彻底黑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月颜叶,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那个自小柔弱的少女之口,只是夜的言外之意,令风家人的脸色也一下子黑了。
“月颜叶,说回你的话,失去了月家的庇护,你根本活不了。”月颜枫冷笑,“别忘了你一身的病还需要二弟为你续命。”无声的蔑视,明目张胆的威胁。
可惜夜根本不曾理会,月颜叶的确有病,有些轻微的心脏病,心律不齐,同夜一样,但是这样的病在古人眼里也许是致命的。但是对深谙药理,熟悉各种现代医学的夜来说,这根本算不得的病,她根本不去理会月颜枫的威胁,一把拉起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雅晴。
月颜枫正欲再开口,却被匆匆跑来的风家管家风冷打断:“老爷,七少爷,吉时已经到了,燕夫人已经到了大堂,只等七少夫人和少爷了。”
“夜,我们进去吧。”风漠彦打破僵局开口。
“风······”夜才刚刚开口就被风漠彦打断,“该改口叫爹了。”
夜听得出风漠彦口中的真诚,却依旧冷淡的开口:“爹,我累了,既然来不及了,那就让他们去拜堂吧!找个人带我去休息就好了。”
换了个灵魂,只是月颜叶的一些情感与记忆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夜,让他无法用一种平常的心态对待风漠彦和雅晴。
“不,别听昊辰胡说,拜堂怎么可以省,既然来不及换衣服,那么就别换了,这样就很好。”风漠彦没有阻止道,“这婚礼本就不和礼制,叶如此也就无所谓了。”这一次风昊辰没有反驳,他知道这一场婚姻他没有反抗的理由,燕无双入府只是他对这场婚姻的恼恨,白衣出嫁,受辱的是他,这一局他们打平了。
大厅之内,喜庆华丽,几乎所有的风家下人都到了这里,热闹非常。大厅中央 ,那个喜帕盖头,一身凤冠霞帔,弱柳扶风的女子分外引人注目。
当众人跨进喜堂之时,夜拉着雅晴最后步入,如一片轻羽悄然无声,白衣蒙面,冷淡清贵,她便是那样带着一身清冷,一身寂寞突兀的闯入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一时间,偌大的厅里,所有人都安静了,欣赏却也疑惑的看着那个女子,好一个淡漠出尘的女子,如净水白莲,优雅绝世,好一份平静从容的姿态,如空谷幽兰,自艳自芳。
“叶,过来吧。”风漠彦坐上高堂,冲依旧站在门口的夜招手。
这一下,众人惊了,好奇的看向这个在她们以为会伤心欲绝的新嫁娘。自古以来,还从未听说有人会白衣出嫁的,所幸,风家乃风云第一高门,治家甚严,也无人敢议论。
夜面纱下的眉头皱起,却也没有反驳,静静地步入其中,站到了燕无双之前。
“一拜天地——”司仪在风漠彦的示意下唱道。
夜没有反抗,任由身旁的喜婆压着她的身子俯身行礼。她不知意味的勾起嘴角,多么可笑的一场婚礼,三个人,那么又是谁要对谁守这白首之约。
呵,一场笑话也罢。
“二拜高堂——”
看着那高堂上的两个长辈,夜有些无奈的笑了,似乎一觉醒来什么变了,她真的认命了,从今往后,夜就是月颜叶了。
过往伤势,那一场痛彻心扉的绝望终是被决定遗忘。
“夫妻对拜——”婚姻错位,谁会领了谁的情,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