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她突然觉得害怕,在最后一个人即将关上门时突然起身,想要逃离这个空间,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
她回身站定,简宁也放开了手。只是他并没有回去坐下,他们保持着刚刚一臂的距离。
气氛有些奇怪,谁也没有先开口。
手机适时响起,她心下一松,点头向他致歉,转身接起电话,甚至连显示都没来得及看,“喂。”
那边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雀跃,“嗯?听到是我这么开心啊,我也想你啦。”
“Gordon?”
她有点儿意外,他在她过了安检准备登机的时候明明问过了。
她用手遮住听筒,“怎么了?你不是才打过电话么?”
那边语气有点儿尴尬,“额,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已经在飞机上了。”
简言怔住,片刻后才道,“你不会每次都打电话来确认我是不是关机了吧。”
“呵呵,”那边干笑两声,“那你怎么还没登机?不是说可以正点么?”
“我……见到一个老朋友,误了航班……我会搭下一班回去,放心吧。”
“好,落地记得打电话给我,想你,bye。”
就这么挂了?
她恨不能Gordon像之前那样可以赖着多说两句,可他却难得体贴了她,说着把时间多留给她和“老朋友”,就笑着挂断了电话。她听了两声忙音,有点儿愣愣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小言。”
她听到身边的简宁叹了口气,抬手将她的手机接过,输了串号码之后递还给她,“小言,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回去以后记得多联系,我爸爸他很想你,毕竟……我们算是亲人。”
简宁并没有再说什么便让人送她离开了。她一路恍恍惚惚,上飞机、下飞机,直到被办公室的电话吵醒,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提着行李就回了大学。
“喂?”
“Ja,谢天谢地,可算找到你了,你没事吧?”电话那头是焦急的有点儿不复平常的男声。
“Gordon?”简言听出他的不正常,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他了,“嗯,我没事,你放心,我已经到大学了。”
“手机怎么没开?”
“啊,下飞机忘了开机,” Gordon 那边似乎也很忙的样子,她示意自己没事,“好,再见。”
她舒了口气,整理精神,准备去向景博交待一声再回家,却敏感的发现在实验室门前站着的三个人气氛不对。
郭宇仁是景博从英国带回来的助手,印象中斯斯文文不爱说话,此刻正被景博和犀利妹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一副脸红脖子粗的得意模样。此刻看到她,“还有你,Ja,我还得感谢你,离开这么久,不然我搞定可没这么容易。”
她有些懵,却听他继续,语气嚣张,“教授,希望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会喜欢!”
他将手里的文件丢到一边的桌上,双眼紧盯着景博,“作为你如此器重我、一直把我留在身边,做这个万年不变的小助理的回报!”
对峙还在继续。
简言将丢在桌上的那叠文件草草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郭宇仁篡改了计算程式,他们发出去的论文必然不能被采用,不但如此,景博还会因为学术造假身败名裂,在物理学界、乃至学术界再无立足之地。
简言握着那份文件站在原地,看着Kingsley痛心的看着那个小人得志的人,看着犀利妹上去给了他一巴掌,她却没有动作。不是不愤怒,但愤怒并没有用,现在需要的是争取杂志的同意、给景博时间补救,然后组织课题小组将其他方法一一进行验证。
犀利妹已经在安慰Kingsley了,她脸上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简言犹豫了下,握着那份文件匆匆转身离开。景博也许现在感觉大受打击,但她知道他不会被打倒,很快的,他就会振作起来。况且此刻还有犀利妹在身边陪着他,而现在她可以做的,也是必须去做的,就是联系远在哈佛的,他和她原来的教授们,想办法让他们出面证明景博在哈佛求学期间的操行和学术成果,希望期刊委员会可以给他们时间修改。
只是,她走的那样急,没看到景博在身后略带受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