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个骑兵已经踏上田坎,林潭赶紧滑下山坡,往道场木屋跑。
与此同时,被铜锣声惊动的四目和一休也疾步跨出门槛,正撞见飞奔回来的林潭。
“小潭,你往屋里跑什么?是不是……”
林潭脚下不停,一阵风似的冲进门内,声音急促,“是千鹤师叔和师兄们过来了,已经到田坎了。”
“千鹤?!”四目闻言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着来到路口望眼欲穿,秋生和家乐也跟着一起,想看看皇家队伍是怎么样的。
林潭跑回屋,目标明确地翻找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挎上跑出去。
此时,先锋部队已经抵达道场门前,两名呼应官见四目等人不仅不避还不跪,反而直挺挺站在门口,眼神在队伍里寻找,脸色顿时阴沉如锅底。
“放肆!”其中一人“刷”地拔出佩刀,刀尖直指众人,厉声呵斥:“闻啰不避,见皇驾不跪,尔等刁民该当何罪!”
四目一时不察被吓了一跳,火气噌地上头,脱口而出,“我跪你姥……”
“师兄——!”一声饱含激动和喜悦的哽咽呼唤从队伍后方传来,千鹤拨开人群疾步奔来。他风尘仆仆,面容憔悴,唯有一双眼睛望着师兄时明亮有神。
四目看到师弟沧桑的脸庞,满腔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眼中是难掩的心疼。
双手紧紧握住师弟的手,两人相视,眼眶不知何时已然湿润。
呼应官被晾在一旁面容铁青,让人去通知乌士郎。不一会儿,乌士郎扭着腰肢,甩着手绢,一步三摇的赶了过来。
他掐着嗓子,不耐烦的挥着手绢:“唉唉唉,都停在这干嘛?还没到地方呢?耽搁老王爷归朝你们这群刁民负得起责任吗?”
千鹤强忍怒火,连忙解释,“乌总管,我想向师兄借点糯米。”
“糯米?”乌士郎翘着兰花指,斜睨着眼,姿态妖娆且刻薄:“借糯米干什么?不行,赶紧走,再不走我就……”他做势要下令驱赶。
这时林潭跑了过来,正巧听到这句尾,她心思一转,连忙堆起温柔又得体的笑,声音清脆的说:“诸位赶路辛苦了吧?前面都是山林可没有歇脚的地儿,不若在这歇息片刻再走?”
乌士郎立马警觉,许久不用的小脑袋瓜稍加思索,认为他们是反清复明的组织,来行刺小阿哥。
大惊声尖叫就要发作:“大胆!你们……”
“乌士郎!”一个稚嫩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六个轿夫抬着奢华的轿子而来,大内高手簇拥着停在道场门口。
小阿哥看了眼红脸的四目等人,又扫了眼千鹤,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位姑娘所言有理,队伍在此休整一刻钟。”
小阿哥发话,乌士郎只得悻悻作罢,手绢一甩,小眼一挑,“那行吧,你们快点啊,要是再耽搁路程,可别怪我不客气!”
然后笑嘻嘻的过去给小阿哥捶肩捏腿,招呼后厨准备一些精细的吃食,是绝对不可能吃道场的东西的。
千鹤心里憋屈,却不得不拱手感谢。
四目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咯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