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矛头指向了宋秀,李氏护女心切,话锋一转 ,又绕到宋希身上,硬是把宋淩对自己女儿的怀疑给扯了回来,话语尖酸刻薄地道:“老爷,你看看你教出的好闺女,三更半夜留男人在闺房过夜。得亏不是我亲闺女,要是我亲闺女,我先亲手掐死她,再羞得一头去撞死。活着都丢不起这个脸!”
宋希的身子颤了一下,李氏的这些话听起来十分剌耳,也像是一根细针不断的用力扎进她的心里。可她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咬紧了下唇不语,心里难过死了,眼眸不安又愧疚的瞥了一眼自己的爹爹。
秦风感受到她那一颤,也觉察到她的不安和难过,所以秦风怒瞪了李氏一眼,话语开始变得毫不客气,说:“宋夫人,你的亲闺女也没好到哪去,若真要一头撞死的话,你那个脑袋早不知撞多少回了。”
李氏叉腰怒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一个吃沙喝风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秀儿不好?我家秀儿再不济,至少懂得洁身自爱,不会跟这个贱人一样,三更半夜邀男人回来,还留男人在自己闺房里过夜。也不怕传出去别人说三道四,说咱们宰相府的二千金跟妓院里的那些勾三搭四的小娼妇们没什么区别!真是不要脸的东西!呸!”
李氏句句直戳宋希,宋希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肩膀剧烈的颤抖着。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后悔自己站出来,站在这里,以弱小的身躯,救下了秦大哥。
宋淩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看了。
秦风见不得宋希受委屈,冷漠的脸庞已经看不出一点耐心了,这女人要继续哇哇下去,她可真要上去撕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说:“洁身自爱?真是天大的笑话!要美貌,没美貌,要品行,没品行,不懂女德,不识大字,不知女诫。宋夫人以后不凡把你的耳朵竖直了,听一听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家好闺女的。”
“你……”
“你什么你?”秦风心底的怒意全都发泄出来,“因为你曾养育过宋希,我才对你一忍再忍,你以为你女儿真是什么母仪天下的命?你扒开她的骨子里看看,她比任何人都要脏,都要让人——”
秦风此刻的怒火未尽,却没再言语下去,只因为宋希在私底下扯了扯她的衣袖,所以她绷着一张冷脸,将更难听的话不甘不愿的咽回了肚子里。
但一直没有说话的宋秀却不想息事宁人了,她站起身子,一双眼眸幽戚戚又蕴含着无限悲痛的看着秦风,语声更是凄苦、伤心,痛入骨髓地说:“秦将军,想不到我宋秀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你以为昨晚之事,是我宋秀在胡编乱造陷害于你不成吗?你敢做不敢认,也算是我宋秀瞎了眼,既然我是如此的肮脏,那实在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今日这一闹,我也没脸再活在世上了。”说着,宋秀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还好李氏眼快,一把拖住了宋秀。
宋秀凄怨的哭着喊着,那悲恸之情,让人觉得真是可怜至极。
就连秦风都在刹那间开始怀疑起自己昨晚是否真的爬上了她的床。
这个女人太能演戏了!也太让人感到恐怖了。她的一举一动居然能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让每个人内心里的那一抹不忍倾向于她,同情着她。
眼下就好似她秦风成了难以饶恕的千古罪人。
李氏抱着宋秀,一边拼命安抚着,一边吵着闹着要宋淩给她母女俩做主。
宋淩偏爱宋希,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宋淩做出了决定,得出两全其美的结果是秦风不得不把跟宋希的婚期提前。
而宋秀的事,宋淩警告说权当噩梦一场,从此不许任何人提起此事。
宋秀一看目的未能达成,对宋希更是怀恨在心。
自那以后,秦风每次去看宋希,都能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有些伤痕,宋希自己不说,也不让蝉儿说,但秦风知道,那些伤痕是拜宋秀母女所赐。可她只能残忍的假装不知道,如果她是男人,她一定会早早把宋希迎娶过门,好让宋希早日脱离宰相府这个鬼狱之地。可她是女人,她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带宋希走,越接近婚期,她就越心慌难过。最终她没办法,边关一战,她主动请缨去了漠北。
这一走,就是三年,直到洛马城一役,她死在了庄亦痕手中,也没再见宋希一面。
想起这些,秦风抱着胸的手放了下来,十指紧紧捏成了一团。如今她成了宋希,这些个沉寂在过往的仇与恨,她要一并给报了。
宋秀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作为女儿,看到自己的娘亲被推倒在地,本能的第一反应是上去搀扶,可宋秀没有。她站在李氏旁,一双纯澈的眸子看着秦风。
秦风觉得恶心。
看看吧,她那双眸子总是能装出一副清纯空灵的样子,就好似天地间的所有美好都在她那双眼眸里一样,而心底深处,却正在耍着那些要置人于死地的鬼主意。
秦风迸射出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又有着杀意。
宋秀看着秦风,眼角带了一丝惯有的笑意,话语轻柔中不冷不淡,说:“没看见二小姐疯了吗?还不快把她绑起来,回头再伤了旁人可怎么办?”
一个长相猥琐的家仆冲了上来。
他就是阿克,向来对宋秀言听计从。在他的眼里,即便宋秀早已人尽可夫,对他来说,也是清纯的处子一枚。
所以对这种脑子被灌了浆糊无法开窍的人而言,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是绝对不可以做的事,唯一的破解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看着强壮的阿克带着一股不容人躲避的气流走来,秦风想也没想,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阿克的命根子。
阿克瞬时捧着命根子跳了起来,没几下就跪倒在地上。脸色涨的通红,额上青筋暴露,脸皮连连抽搐,就连嘴皮子都疼的直哆嗦。
这一举动,又是惊骇住了众人。
原本跟在阿克身后要一同上来绑了秦风的家仆脚步瞬时定在了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阿克那痛苦模样。
宋秀的神情也跟着一怔,似乎有些儿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