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冷逸就去菜市场,紧接着赶紧回家给许曼熬鸡汤去了。该放多少料,该掌握多大的火候,该熬多久,冷逸严格把关。
上午九点多钟,冷逸拎着熬好的爱心鸡汤匆匆往医院赶去。可是就在他走进五十七号病房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许曼以前住的那张床铺的整整齐齐的,旁边的抽屉上也干干净净的,一点杂物都没有,看上去哪里像是刚住过病人的样子。
冷逸以为自己走错了,遂又退出来看了看病房旁的标识,没错是五十七号床啊!冷逸想问问隔壁床的病友有没有看见许曼,可是连隔壁床的病友也不在,隔壁床的床位也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住过的痕迹。
冷逸有些慌了,他赶紧跑到护士站询问许曼的情况。“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五十七号床的许曼去哪儿了?她怎么没在房间啊?”冷逸着急地问着。
“五十七床啊?”这时旁边另一个坐着的护士抬起头来默默地说了句:“哦,她今天早上出院了,她的出院就是我帮她办理的。”护士伸着长长的脖子跟冷逸说着。
“出院?”冷逸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不可能,她的病都没好她怎么会出院呢?”
“真的!”这时坐着的那个护士直接站了起来:“听她父母说她好像要转院。”
“转院?不可能,不可能。”此刻像被人开了玩笑的冷逸赶紧慌乱的掏出包里的手机疯狂地给许曼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please redial later……’
一个关机,两个关机,三个还是关机……站在原地的冷逸已经彻底慌了,他才突然意识到许曼让他熬鸡汤难道就是想支走他,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理由啊?冷逸崩溃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对了先生,您是叫冷逸吗?”
“对。”冷逸一脸茫然。
“对了,我也才想起来,五十七号床的病人出院时专门拜托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您,说务必要交到您的手上。”说话间护士从抽屉里拿了一封信递给冷逸。
冷逸顺手把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了护士站的柜台上,然后接过护士小姐手中的信。接过信的瞬间他赶紧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
信中是这样写的:冷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武汉了,我妈昨晚已经帮我订了离开的票了,一早我就走。我们两交往的这段时间我很幸福,但幸福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我们两有诸多的不适合,你忘了我吧,就当我们两从来都没有交往过。原谅我以这种方式跟你说再见,我的病已经彻底好了,你别担心,我走了,别再找我了。许曼留。
“不适合!难道这就是你一走了之的理由吗!”冷逸像疯了似的拿出包里的手机又疯狂的拨了起来,可是手机都快按烂了依旧显示的是对方已关机。
冷逸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跑去,连走时护士提醒他柜台上的保温饭盒都还没拿走呢他都根本没听见,他像一只受伤的狮子,跑啊跑,却不知道哪条路才是能追上许曼的路。
那些吵着闹着不肯离去的人,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就离开了。
不怕千万人阻挡,就怕自己投降。冷逸没想到和许曼的这条爱情路,才刚刚踏上正规,却又草草的结束了?
“难道这是你单方面给我下的分手书?不可能!我都还没同意呢!你许曼永远都是我的女朋友!”冷逸自言自语地大喊着,彷佛只要他的声音足够大,那个躲在暗地里跟她捉迷藏的女孩儿就能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冷逸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疯狂的朝许曼租住的房子跑去。跑到许曼门口的时候,房间的大门大开着,里面有两个身穿迷彩服的男士正在收拾屋子,旁边还有一个类似于包租婆的人在比划着。屋子里像是刚刚才被人洗劫了一样,衣服、鞋子、化妆品……满地都是,看上去一片狼藉,像是大学毕业清空寝室时的场景。冷逸赶紧冲上去询问。
房东说昨天晚上两个自称是许曼父母的人来退了房子,房东解释因为没住满合约所以押金和剩下的租金都不退,但那两人说没关系,什么都不要,屋子里也只带走值钱的东西。房东还说,若他真是许曼的朋友,可以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帮许曼收起来,反正扔了也可惜。冷逸在客厅里和卧室里随便看了看,最后他在客厅地上的角落里看见一个纸箱,纸箱里满满的装的全是书。冷逸简单了翻阅了一下,有《蝉为谁鸣》、《你是人间四月天》、小时代全集、《人生若只如初见》,还有《中国野史》、《中国正史》、《中国通史》、四大名著,以及《中国上下五千年》……冷逸被《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标题给吸引了,翻开书的扉页,他居然看见书上用正楷字端端正正的写着:“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柳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冷逸的泪瞬间迷了眼眶,这不是当年许曼送他水彩画时上面写的那句诗吗?冷逸把书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临走时,冷逸带走着那箱许曼曾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总拿来聊以自娱的书籍,只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书里每一个男女主角,许曼都曾用来幻想过是她和冷逸。房东说不知道许曼退房之后去了哪儿了,让他到处问问。
于是冷逸就踏上了到处问问的路。
冷逸又跑回医院问了医生,问了护士,还专门打听到了和许曼同病房的病人家属,有人说她出院了,有人说她转院了,有人甚至还说她已经出国了。总之没有人知道她具体去哪儿了。
冷逸又问了秦可,问了郁眉,问了顾鹏,问了张一俊,问了她们大学的辅导员以及班上的每一个女同学、男同学,甚至到最后冷逸连周楚阳都问了,可是也依旧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人们用怪异地眼神打量着他,开玩笑,连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的女朋友去哪儿了,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周楚阳说、放心吧,她肯定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秦可说、冷逸你若是不把许曼找回来我就跟你拼命!郁眉说、不会的,不会的!顾鹏说、冷逸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你还我曼曼,还我曼曼……可是终究没人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
冷逸还专门跑去宜昌拜访了许曼的父母,许曼的父母已经搬家了。冷逸又问了周围的邻居,邻居们说只知道许家女儿病了,老两口去武汉照顾女儿去了,然后之后的事也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许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至那天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人们对她离开的原因也是一知半解的。有人说她是因为受不了父母家人的反对想要逃离这个令她伤痛的地方,有人说她是那天晚上把脑子给摔傻了,识趣儿的离开了,更有甚者还说她其实是已经找好了下家,偷偷地跑掉了……
‘人们’总是能像大罗神仙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把一些连当事人都搞不清楚的状况就给轻而易举的总结出来,可是此刻这个当事人却连半分头绪都摸不着,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家人的反对?他们之间的爱情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还是说他们为此还要经受更多的考验?
只是,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改变不了冷逸想要找到许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