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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何以笙箫默之花开,可缓归矣 > 笛卡尔的第十三封信

笛卡尔的第十三封信(2 / 2)

少梅并不想让什么类似于应晖出轨的话题出现,于是在看到大家纷纷看向佟心樱的眼神和佟心樱那苍白如蜡的脸色后,少梅便鸣锣收兵,收手了。“嗨,你们看你们,怎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佟老师啊?你们这些心思不纯洁的人!默笙那么招人疼,应晖也是非常正直的人,怎么会……还不快给佟老师道歉?!”不得不说,少梅的这句话真的很有杀伤力,如果说少梅说这句话前大家只是互相猜测着,那么少梅这句话就是给了大家一个证实大家所想的明确佐证。所以,在少梅说完这句话后尴尬的气氛非但没有活跃起来,反而更加尴尬、僵硬。看自己替默笙小小的出了一口气,恶心了回佟心樱,少梅觉得自己今天在见到佟心樱后,自己圆满了。

回到北京应晖夫妇房间

应晖接的电话是负责默笙父亲复议案律师团律师的电话,他们这个电话有两个目的,一是通知应晖两天后案子最后一次开庭出结果的开庭准确时间、地点,二则是最后一次确认应晖是否要对案子第一次审理时作假证、伪证的人员提起民事诉讼。律师的两个重点,第一个重点的通知,应晖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但当说到第二个问题时,应晖的心不再如从前那般坚定了。不是因为应晖宽恕了他们,也不是应晖不想对他们提起诉讼,一个月前,若律师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应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律师,告!事实上应晖也是这么做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默笙有了两人的第一个孩子。

应晖非常清楚自己是怎么成功的,自己是怎么得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应晖知道,自己现在的高度是由无数人的“尸体”一层一层的累积起来的。而应晖自己也清楚,长眠于自己脚下的这些“尸体”有多少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原因倒在自己脚下,用他们的高度垫高自己的高度;又有多少是自己通过算计、掠夺而被动成为自己成功道路上的垫脚石的。以前在不知道默笙怀孕前,应晖是从来不相信也不怕有什么所谓的报应,但现在,就如同默笙那“和应晖两人怎么吃苦受累都可以,但孩子不行,在成长过程中他不仅不能吃苦受累,他还要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的理念本质一样。在知道默笙怀孕后,应晖头一次感到了害怕,应晖怕真的有报应。

老实说应晖其实并不是怕为自己前些年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此刻的应晖只是怕冥冥中的报应实现到了自己和默笙的孩子身上。其实仔细研究过案子的应晖知道,在岳父的案子中,几乎每个在作证时说假话的证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亲人、朋友都或多或少的成为了岳父在事业上取得好成绩过程中的垫脚石。与其说他们可恶、可恨,平静下来的应晖反到是觉得他们可怜、可悲。此刻这一分钟的应晖想着是不是这一次自己作为得理一方时自己放过了这群可怜又可悲的人,而是当有朝一日自己失势后,对秋后算账的那方是否也会如今天自己这般的放过默笙及他们的孩子?

如果说这个案子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话,应晖这会儿可能就会直接跟律师说自己放弃对所有作伪证证人的追责诉讼,但现实并不是这样的,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是默笙,那么是否放弃追责也理应由默笙作出决定,于是应晖告诉律师自己要和太太再考虑一下后挂断了和律师的电话。

回到沙发上,看着正盯着函数式发呆的默笙,应晖在沙发上坐下,将手机随意的将扔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就着默笙的姿势,应晖从默笙侧面环搂抱起默笙。抽出默笙手中的纸笔,便在坐标系的横竖坐标轴上分点一边耐心的对默笙说:“当θ=0°时,r=a(1-0)=a,我将它设为A点,”应晖飞快地在纸上演算着,并在直角坐标系里点出了那个点。“当θ=90°时,r=a(1-1)=0,B点。;当θ=180°时,r=a(1-0)=a,C点。;当θ=270°时,r=a(1+1)=2a,D点。那么,现在,我将把A,B,C,D四点用弧线连接起来……”弧线圆滑而干净地慢慢在应晖手中的纸上化成了一个图案。

著名电影《怦然心动(两小无猜)》里,有一句经典台词——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pare.【有些人沦为平庸浅薄,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可不经意间,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不过是匆匆浮云。】

而应晖手中纸的正中央静止的极坐标系上,那道漂亮的弧线,正是一条完美的心形线。

看到面前应晖画的心形线,默笙呆愣住了,虽然这是笛卡尔给小公主信的示爱内容,但默笙何尝不知道这也是应晖的向自己示爱,这纸上由应晖画下的一颗心何不是应晖的一颗爱着自己的心呢?本就情感丰富的默笙在因为怀孕而混乱的荷尔蒙的共同作用下,默笙的视线因感动流下的泪水而变得模糊。

而就在这时,应晖轻轻地在默笙的耳后落下一个轻吻,随后贴着默笙的耳朵轻轻地说:“一颗心,这就是故事中笛卡尔死前和小公主的最后一次通信。他将自己的一颗心、全部的爱在死前一起交给了小公主。我想故事中的笛卡尔在死前虽然一个人孤独的被病痛折磨着,但他一定是开心、满足的,虽然他和小公主没有真的相守在一起,但他懂得了“爱”,了解了“情”。默笙,我要谢谢你,你不仅让我如故事中的笛卡尔那般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情”、何为真正的“爱”,你还让我没有向笛卡尔那样在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里留有遗憾——只是曾经拥有,却没有天长地久!而现在,我不仅可以天长地久的和你携手同行,我们还即将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生命的共同延续。默笙谢谢你,你让我的人生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圆满的圆,再无遗憾!”

听完应晖的话,默笙一下子转身抱住身后环抱住自己的应晖,原本就很感动了的默笙,因为应晖的这段话而让自己的泪腺失去了控制,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其实默笙知道,以应晖原来的性格应晖是不可能这样跟自己感情外露的示爱的,但在一起的这五年,应晖不断的在为自己做着改变,面对应晖的这些变化,默笙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感受到默笙的啜泣,应晖并没有马上说什么来安慰默笙,感受到默笙情绪外露的应晖只是轻动作的将手上的纸笔放下,然后一手紧抱住默笙,一手轻拍默笙的背部,默默的用自己的行动安抚着默笙的情绪。待过了一会儿,默笙的情绪没有那么大的波动后,应晖侧脸亲吻了一下默笙的脸颊,好笑的对默笙说道:“默笙,这个故事本就是想让你开心,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孕妇都这么情绪化?那我以后可要小心点了啊!”

“应大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容忍我的一切所作所为,还是你为爸爸所做的一切努力,其实这些应大哥都不需要做的,但应大哥还是默默地做了,这些都谢谢你!”默笙趴在应晖的肩头,带着哭腔对应晖说着。

“默笙,前几天我们回老家时你是不是很想让爸爸妈妈、大哥大嫂都喜欢你?默笙,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想得到爸爸的喜欢,但是我无福见到爸爸。而我知道了爸爸是清白的,我希望爸爸能得到平反,我希望爸爸能在九泉之下也能清白做人,同时我也希望通过这件事来向九泉之下的爸爸证明我的能力,我能保护好他最疼的女儿,所以我才找律师打这个官司。所以,默笙,你真的不用跟我说谢谢,这些都是我自愿且应该做的!”应晖继续安抚着默笙道。

慢慢地,默笙的情绪趋于平静下来,应晖在考虑后,应晖还是决定趁着这会儿自己抱着默笙又已经提起复议案这个点来向默笙隐晦的提一下自己关于这个案子后续的想法。“默笙,刚才的电话是律师打来的,他们通知我们两天后的第三天去参加最后一次开庭,这次开庭会对爸爸的案子有一个最终结果……他们还问我们…是否要对之前在爸爸案子中作伪证的证人提起诉讼……我觉得这个决定还是由默笙你来拿,毕竟你才是爸爸最亲的亲人。”

应晖所找律师为父亲复议案所做的准备,在应晖转发给自己的文件中默笙看的十分清楚,默笙心里也明白应晖为父亲真的是尽心尽力。之前默笙觉得既然应晖已经开始为父亲做所有的一切事情,那么不管在这件事情中应晖作出什么决定,自己都会支持。现在应晖突然就这个问题问起自己的意见,默笙其实是很惊异的,然而默笙除了感到惊异外,默笙还有一些不知所措,默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应晖的这个问题。于是就这样,在默笙听到应晖的话后,默笙直起之前趴在应晖肩上的身体,眼睛直直的看着应晖,沉默着不作任何回答。

有些事情应晖可以不问默笙的意见直接处理,但有些事情则不是应晖可以独断的处理的。而很不幸,眼下这件事就是一件应晖不能独断处理的事情。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相互对视着,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踏出第一步。

在自己的心爱之人面前任何人都想将自己的形象维护好,应晖发展至今,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十分清楚,这些事情中有很多都是应晖不想让默笙知道的事情。应晖不愿意跟默笙建议说在这个案件中放过那些包括何以琛在内的那些作伪证的一干人等,因为应晖知道,如果一旦跟默笙开了口,那么自己必然是要跟默笙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所以,今天这个问题,应晖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在默笙开口作出决定前自己绝对不开口。

两人相视而望沉默了近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默笙每一秒都以为在下一秒应晖会开口替自己作出这本该自己做的决定。但是,五分钟过去了,默笙看应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向,这样的事实让默笙明白,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必须拿出自己的决定。于是,错开应晖的眼神,默笙思考片刻后,默笙终于开口道:“应大哥,我想回家了,回我们自己的家!在检察院恢复了爸爸的名誉后,我们就放手吧!对于我来说没有爸爸的中国……它不再是那个能给我归属感、安全感的地方了。现在我只想回我们的家,只有在我们自己的家里我才能安心……至于那些人,我现在只想要我们的宝宝能平安的出生、健康的长大……至于那些人,我…放过他们!”

默笙终于给出明确答案,应晖,其实还有默笙自己,两人都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听到默笙的话,一段话,默笙强调了三次回家,应晖明显的感受到默笙脆弱的情感。于是应晖在默笙情绪出现过大波动前,应晖赶紧答应默笙道:“好,默笙,我们出席完爸爸案子的开庭后我们就直接从上海出港回洛杉矶!正好我们的新家也收拾打点好了,我们回家就可以搬进去住了。”说完,应晖将默笙的身体调整到一个能让默笙最舒服的姿势抱好。之后很久的时间里,两人都一动不动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应晖夫妇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沉默着……

周庄,C大2008级化学系同学聚会地点

虽然说佟心樱当年为了自己能有更好的发展而和相恋多年的男友分手这件事在多数人看来其实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若是十多年后当年被甩了的男友不仅成功的衣锦还乡了,身边的妻子还是当年女友工作后带过的学生,那么整件事就充满了戏剧性。其实在班上所有男同学眼里,作为之前上学时期辅导员的佟心樱还是很漂亮的,默笙离开的早,在大家模糊的记忆里,默笙也是很漂亮的,只是默笙的美和佟心樱的美是不同的。

在大家记忆中,默笙永远是那么的阳光,她每天宣泄着自己的开心、不高兴,她有着明确的目标,而这个目标,不管是学业、理想还是人,她都去努力的争取、去得到。但是相对于赵默笙每天阳光的宣泄着自己,在大家心中的佟心樱则是一种含蓄内敛的美,佟心樱在打架眼里好似永远都不会大声的去说话,每天默默地为同学们做着所有的杂事,好让大家能专心学习。原本大家几年没见了,这次同学会大家都来参加就是想聚聚,都是开始前,少梅就说了那么一通满是软刀子的话,一番话后,不仅佟心樱尴尬,大家也都不知该如何化解。就这样,一场原本应该气氛热烈的同学聚会变成了一场尴尬异常的聚会。

本来心就不在聚会上的少梅见大家因为自己开场的那番话而三五成群尴尬的聚在一起,少梅也决定不再在这里呆着了。猛的站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对在场的所有同学说:“我还有事,你们就先聚着,我就先走了!”

化学系一个班四十多个人毕业几年了,要说在事业上有些建树的,除了大一就出了国的默笙外,整个班上也就少梅了。现在少梅提出要提前离场,或多或少有些怪少梅把气氛搞尴尬的大家还是客气的问了句:“少梅,你不是说这几天都没什么事吗?这才多久就要走,太不给我们这帮老同学面子了啊!”

“你们也知道,我本来就很忙。这次过来本来就是听说默笙要过来,我才把所有事脱掉过来,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默笙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你们也知道,这默笙过几天回美国了,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两口子现在在北京,反正我这几天没事儿,我就准备去北京看看玩玩!”少梅性格直,现在没有摄像头,少梅更是连装的心情都没有了。

听少梅这么说,大家仿佛吃东西被噎着一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瞬时,整个聚会大厅安静了。刚才那句“太不给我们这帮老同学面子了啊!”本来就是大家客气、开玩笑说的,但少梅这话,毫无疑问的就是没把一群同学放在眼里。而这时的少梅,看大家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少梅也什么表示都没有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迈着轻盈飘逸的步伐向外走去。一众C大2008级化学系的同学直到少梅走出聚会大厅几米,大厅的门缓缓的关上后,才在门碰撞门框的声音下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离了谁,它都会一直好好的运行下去。看制造尴尬气氛的少梅离开了,班上的几个这次没有带家属的男同学聚拢到一直沉默的佟心樱周围。几个同学里面有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于是不一会儿,在几个同学的共同努力下,佟心樱终于走出了少梅故意给自己的难堪困境,融入到班级聚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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