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给苏离找的学校是一所民办的学校，因此也不需要什么手续。本来之前白露跟苏锦荣没出事儿之前，苏离上的是四年级，现在只不是过了一个春节而已，按理说苏离还应该上四年级，但是民办小学条件差，１－４年级都是一个班，剩下的五年级，六年级各一个班，苏离不愿意，跟苏白吵着，闹着说：“不愿意再跟那些小萝卜头一起。”结果被苏白揪着耳朵教训，说：“小鬼，你也不大，也是萝卜头。”

但是到底苏白还是不忍心看到苏离一脸委屈的样子，就遂了苏离的愿，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民办小学老师看着苏离瘦瘦小小的，不像是五年级的样子，但是这周围上这学校的孩子，都是苦孩子，也只当苏离干瘪瘪的样子是营养不良，没有多问，就直接给苏离办了入学手续，并让他明天来报道。

苏白拉着苏离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门口坐着一个人，瞅见他们回来，就站了起来，冲着苏白打招呼：“阿弟姐，我这有新货要不要？我给你打个7折。”

苏离打量了一下这个男的，看不出年龄，只觉得这男的长的真是胖呀，他鼓起的大肚子跟怀胎十月似得，看着他费劲站起来的样子，苏离觉得，他那两条腿能撑得住他的份量这是不容易。他一说话，脸上的赘肉也跟着舌头一晃晃的，可偏偏整个一张脸，像是小时候被板砖拍过一样，五官都跟平面似得，贴到了脸上，声音也瓮声瓮气的，活脱脱的像只□□。

苏白看着他，瞅着那样子，看是老相识了，边拿钥匙开门，边跟他说：“你小子可想起我了，老娘等你这个死鬼这么久，以为你小子死了。”

面对苏白的挖苦，那胖子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紧紧的靠了过去，一边进门，一边就开始对着苏白东摸西摸的，甚至坐下之前，还对着苏白的屁股使劲儿掐了两下。

那胖子坐到了苏白日常做的那张沙发上，苏离看着那张随着胖子就压出一个坑的沙发，突然同情沙发了起来。胖子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翘着二郎腿，对着苏白说：“阿弟姐，别生气呀。这不是年关货少吗？外加上了事多，忙里忙外的今天才得空，这不赶紧就过来了吗？这么久没到看阿弟姐，弟弟我我这心呀，想死了”说完，一把揽过苏白，让苏白跌倒他腿上，一只手揽着苏白的腰，另一只手玩弄着苏白的头发，边说话边往苏白的颈子里吹气。

苏白被他弄得难受，胖子的口臭吹的苏白直干噎，但也挣扎不得。只得骂到：“我说熊胖子，你少给我这儿逼逼，有什么话等我看完货再说。”听着苏离的话，熊胖子也不好再占苏白的便宜，说着就要从包里要掏东西。

看着熊胖子要掏货了，苏白看着还在小板凳上坐着，没一点儿眼力劲儿的苏离忍不住呵斥道：“小鬼，你他妈的看什么呢？还不给我滚出去。”

听到苏白骂人，熊胖子才发现在这屋里还坐着一个小鬼，白白净净样子瞅着就秀气，少年还未发育的身段，衬出了几分稚气，让苏离少了几分刚强，多了一些阴柔。熊胖子看了看苏离，又瞅瞅苏白，不禁说道：“阿弟姐，你从哪里来搞来这么一个宝贝，这么好看，要是卖到场子里，阿弟姐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话还没说完，就贼眉鼠眼地笑了起来，眼神也变得说不出来的下流了起来，“看这儿样，像是还没开过X苞吧，不如今天就留着这儿吧，我也好教教这小鬼……”

还没等熊胖子说完，苏白看着苏离还没出去，就恼羞成怒了，对着苏离一脚就踹了过去，大声骂道：“小鬼，你他妈的没听到我说让你滚出去吗？”这一脚，苏白踹的极恨，直接把苏离从门里面，踹到了门外面，然后狠狠的关上了门。

苏白家的隔音并不好，即使被哄了出来，苏离依然能够听到里面的叫骂声。关上门以后，苏白就对熊胖子骂道：“死胖子，我告诉你，你他妈的别满嘴喷粪，他孩子是我儿子，你要是敢对他一下，老娘让你偿命。”

“让我偿命，臭婊子给你点脸你就上房了是吧？”苏离猜熊胖子动手打了苏白，因为他不仅听到了苏白呼痛的声音，而且还听到了重物坠落的咚咚声。苏离听到动手的声音，就开始使劲儿的砸门，让熊胖子开门。苏离的吵闹声，彻底的激怒了熊胖子，他对苏白的打骂就更狠了，看着苏白疼得蜷缩在地上抽气，他一把就抓起了苏白的头发，把她拉起来，对着她说：“呵，那小鬼还真为你着想呀？你倒是真是捡了一个好儿子，你真以为自己是圣母白莲花呢？还出淤泥而不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贱货。”说着，就这揪着头发的劲儿，给了苏白一个大嘴巴。这一下打的极狠，打的苏白嘴里血沫子都冒了出来，耳朵嗡嗡的响。脸上的掌印迅速充血变红，紧接着又变紫，仔细看着，掌印指尖处，竟然破了皮儿。看着被自己的巴掌扇倒在地的苏白，熊胖子抓住她一只脚的脚踝，把她拉到沙发上，就开始扒苏白的衣服。熊胖子听着外面的苏离还在砸门，骂道：“小兔崽子，你再出一声，老子就弄死死这个贱货。”

听到熊胖子的恶狠狠地声音，苏离怕了，他明白像熊胖子这种人，是真的敢弄死苏白的，也就不敢再吵着要进去，只是坐在门口的小台阶上，小心翼翼的坐着，等着。虽然苏离进不去屋，但是他还是想在这儿坐着，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苏白似得。

里面熊胖子的叫骂声越来越小，换成了熊胖子的喘息，苏白高高浅浅地声音，还有那张沙发“吱呀，吱呀”的移动的声音。苏离不是含着金汤勺，从小受着保护的小孩，他从小吃过太多的苦，见过太多的事，他知道里面在干些什么。这些日子，跟着苏白相处下来，他甚至隐隐约约觉得，苏白跟他妈白露一样吸毒。因为苏白露犯烟瘾时候的神情跟当年白露一模一样。听着里面的声音，苏离觉得心里被开了一个打洞，心里空空落落的，尽是苦涩。想到这些日子，苏白对自己的种种好，又想到今天自己的无力，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是即使是哭，苏离也不敢出声。他真的害怕了，他怕他一出声，熊胖子再对苏白下重手，他只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把那一声声的抽泣都咽在肚子里。苏离就那样，低着头，坐在地上，如果不是看到他一抽抽的肩膀和裤子上的泪痕，根本看不出来他在哭。

苏离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只知道熊胖子看门出来的时候，他的眼泪已经哭的再也留不下来了。熊胖子一出来就看着苏离红着眼镜瞪着自己，一脚就把苏离踹了个狗啃你，骂道“小鬼，你他妈的瞪谁呢？今天老子心情好，下回踹死你。”

说完，熊胖子仿佛还不解恨似得，又冲着里面的苏白骂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维护到这小崽子什么时候？看你下次犯毒瘾的时候，会不会求老子卖了这小崽子？婊子还有立牌坊，我呸。”熊胖子一口黏痰啐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关上门，哼着小曲儿扬长而去了。

看着熊胖子走后，苏离也顾不上疼，赶忙爬起来进屋，看看苏白怎么样了。一进门，苏离就闻到了一股子奢靡夹杂着血腥的味道，看到苏白赤裸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上，下面都是血。猛地关上门，冲着苏白跑了过去。“干妈，干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看着苏白血淋淋的样子，苏离本来已经干涸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听着苏离的哭声，苏白想伸手给他擦擦眼泪，可是奈何经过这番折腾，苏白虚弱的恨，还没够到苏离的脸，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只得小声安慰苏离说：“我还没死呢，你小子等我死了在给我哭丧，来，干妈有点冷，把毯子拿来，给我盖上。”苏离赶忙把刚刚被折腾到地上的毯子掸干净，小心翼翼地给苏白盖上。看着苏白淌着血的身子，眼泪又要掉下来，只是怕苏白难过，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小子，把桌子上的注射器递给我。”

看着桌子上的注射器，苏离并不觉得陌生，以前家里也有这些东西，他知道都是些什么，就默默地递给了苏白。苏白颤颤悠悠地接过注射器，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胳膊上的静脉缓缓地推了进去。注射完，随手把注射器扔到地上，哆哆嗦嗦地对苏离说：“小鬼，干妈不想让你看我这样儿，你乖乖出去玩儿一会儿啊，晚上再回来。”

“我不，我害怕……”苏白知道这小鬼，怕自己出事儿，想留在这儿照顾自己，可她真的不想让小鬼看到自己这副德行，她觉得骨头都被人打碎了似得，从里面疼到外面，忍不住哽咽道：“让干妈自己待会儿，干妈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干妈求你了，出去吧。”说完，竟然忍不住哀求了起来。

看着苏白的样子，苏离再怎么担心她却也不忍心再在屋里待下去了，“那干妈我出去，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一声，我能听的到。”说完，不等苏离回应，就转身出去了。

苏离没有地方可去，又怕苏白真的出来了事喊自己，就还呆呆的坐到到了门口。苏离这下可以确认了，苏白跟他爸妈一样，一样的吸毒。苏白刚刚的样子，他太熟悉了，甚至刚刚他递给苏白的注射器，他不知道曾经给白露递过多少次。他曾问过白露，吸毒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白露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吸毒的感觉，就是从头发跟到脚后跟，全都说不出来的舒爽。可是现在，苏离看着苏白的样子，觉得他妈一定在骗自己，苏白忍着疼，含着泪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