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空一路虚弱，走一步歇三刻的回到了自己马车。

“热死了，热死了，小福，水啊”顾轻空一进马车就把外套小袄脱了，只留下里面的正常的秋衣。

“公子，不能这样啊，回去，老爷和主君会说的”小福一边给他扇风一边将他脱下的衣服收好，丝毫没有劝自己主人穿上去的想法。

“嗯，小福你真好，没白养你，真是够了，虽然明白父君和母亲让我穿成这样是为了我好，但还是受不了啊，好热”

小福翻了个白眼，看着马车里面毫无形象，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把衣服都脱了的顾轻空，将扇风的力度又加大了点。

“公子，不是小福多嘴，这小袄可以不穿，但一会儿可不给你扇风了，你先天体内带有寒气，习武多年，也没有太大改善，可不能一时贪凉，不然有你受的”

“啰嗦，知道了，你先给我扇扇，真的太热了，回去要洗澡”

“是是是，公子，回去就给你备好水”

车厢了暂时没有人说话，脱了小袄的顾轻空舒服了很多，加上有小福在一旁扇风，他几乎贪婪的享受着，毕竟能让他热的出汗的除了练武，这还是头一遭，平日里父君，母亲虽然也很注意他的身体，不怎么肯让他受了寒气，但也不会强迫他穿这么多衣服，今日算是第一回，只要今天露个脸，表明自己不具备那个实力，想来往后就不需要了，没有一个人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秋天就开始穿小袄，点火炉的人身上的。

“对了，小福，你觉得季衾这个人怎么样”

顾轻空有些沉思，自己回京这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有关于季府的消息，季家两门宰相，这里面又以季衾的最为火热，季衾年纪轻轻，就已经文采飞扬，计谋百出，而且，武力似乎也相当不错，他不像这些长居京城的人，年复一年的被洗脑，自然不会对市井谣言深信不疑，但今日所见又不似作伪，实在有些费解。

而且，有些东西能骗过市井小民，却是骗不过勋贵之家的，那些流传的关于什么季家的秘密啊，如何成为宰相之类的，那些人恐怕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是，让顾轻空疑惑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季家三代都是淫,魔，而且深信不疑。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脑子都下线了，虽然季家每代只出一个，而且，似乎，出的那一个都格外凶猛，一个顶三，狡猾的不行，看上去就身经百战，高深莫测。但如果用心一点，丧心病狂一点，自家也不是没有可能培养出另一个宰相，顶多季家基因好了点噜，可能到时候拼不过。

但更多时候，大家考虑的并不是这些稍带无厘头的东西，而是出于政治敏感度，季家一向门风清廉，跪着送礼都不收的，说不定还会给些钱好言好语的把你送出去，好了，行贿这一条不行了。

然后，季家那些老狐狸，死都不肯结党营私，坚决抱着陛下大腿，想给她点罪名到哪里找。

再然后，季家那群老狐狸，小狐狸，也不知道给陛下吃了什么药，陛下对她们那是深信不疑，陛下简直就是敢做宰相裙下鬼，每个王公贵族都酸的不行，可能季家那粗犷豪迈的长相和了陛下的眼，一时间，京城口味大变，那些原先高高大大，嫁不出去的男子成了京城最紧俏的人选，

然后，季衾出生了，那小模样俏的不行，虽然身材还是很挺拔的，但完全没有她祖母和母亲那种粗犷豪放派，但让众人吐血的是，妈蛋，季家依旧荣宠不衰啊，自家的儿子一个个都大骨架方脸盘子的，嫁都嫁不出去，还要倒贴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后，被季家逼得走投无路，一个个沦为陪衬的权贵们，只好开始编排季家后宅的事，说季家女子都是混蛋，□□，恶棍什么的，她们之所以这么优秀是因为那是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虽然这一开始只是酸溜溜的话。

但是权贵们相信，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女帝总归会对季家有些排斥吧，那么自己也能多分点肉，哪成想，季家那群不要脸的，竟然就这么不要脸的默认了，连泡都没冒一个。

然后，不知怎么的，民众的反应竟然奇葩的不是告与御状，而是添油加醋的说着季家后宅，仿佛个个亲眼所见，理由是，呀，季家好牛逼，两门宰相啊，第三门也快出来了，民不与官斗，反正没抢我们家，关我毛事，还有，说不定被抢去的都去享福了呢，自己不识好歹，打断人家好事，会有报应的，而且，自己都没发现周围哪家消失了，看来季家工作做得极好，那还斗个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