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静的独孤淳忽然道:“皇姐,刚才那个哥哥是姑姑的驸马吗?”
独孤思鸢闻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平安摸了摸独孤淳的头,没有回答,只是道:“淳儿是不是觉得无趣了,要不让姑姑命人带你到处逛逛?”
淳儿摇了摇头。
“四皇子真是心思单纯,能伴随公主左右的并不是只有驸马,言欢只是本殿的男宠。”独孤思鸢笑了,继续道:“说起男宠,惹尘近来如何了?”
越子歌闷闷不乐地吃着点心。
平安有些诧异,独孤思鸢为何当着越子歌的面说出这番话,不过还是不露声色道:“惹尘是本殿的人,姑姑没有必要操心。”
独孤思鸢漫不经心地笑了,没有再说话。
几人安静的喝茶吃着点心,直到兰熙过来把独孤思鸢叫出去单独聊了一会儿,一行人便是告辞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黄昏的柔光照在街道上,使得一切显得和气而安详。
平安一早让人停了马车,独孤淳像是归巢的鸟儿一样欢呼着下车,在过往的小摊上好奇的左看右瞧,越子歌无不鄙视地嘲笑他见识少,独孤淳却是不甘示弱地反击,两人吵吵闹闹地走在前头,和平安兰熙落下一段距离。
平安看着独孤淳,轻轻道:“淳儿……是不是和别的痴儿不太一样?”
兰熙迟疑片刻道:“在下看过四皇子的脉象,幼时脑部受伤导致的淤血是可以慢慢化开的,四皇子现在不知因何正处于恢复期。”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本殿?”
“是四皇子请求在下不要主动告诉公主,若是公主问起便如实回答。”
平安凝视着兰熙,“他自己知道这件事?”
兰熙垂眸,“是,他知道。”
平安嘴唇紧抿,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个柳言欢是怎么回事?”
兰熙的神色严肃起来,“言欢公子所患的是心疾。从各种特征来看,应该是生来就患了这种病。”
平安挑眉,“严重吗?”
“平日里用好药养着,生活上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可是一旦停药或是受了剧烈的刺激,就可能会休克而亡,即使没有这些,言欢公子的身体也会逐渐衰竭。”
平安皱了皱眉,“没有办法医治吗?”
兰熙的语气没有一丝变化,淡淡的神色似悲悯似无情。
“心疾之症只能抑制,无药可医。”
回到公主府,平安陪着淳儿他们用了晚膳,越子歌懒着不走,也留下来蹭了一顿。
饭桌上,平安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独孤淳,没有说话,随后便是自顾自地吃饭,众人似乎也感觉到平安身上散发的低沉气压,都安安静静地用着饭,没有像上次那样吵闹耍宝。
饭后,越子歌见情形不大好,连忙脚底抹油回了左相府,反正他看出来了,平安的不悦不是针对他,还是先跑了再说免得殃及池鱼,至于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平安独自一人站在伴心湖边,清冷的月光照在湖面形成磷磷的亮色。
她抬头看了一阵,新月之夜不远了,平安不想为了活下来去吸食血液,不是因为不喜欢鲜血的味道,而是平安不允许有什么控制住她,嗜血之症不行,血液也不行。
既然不能保证兰熙那些药的效果,平安忽然想起了颜希墨,那个红衣男子好像很久没见过了,百晓阁也许会对嗜血之症了解一些。
“皇姐……”,身后传来独孤淳的声音。
平安没有回头,独孤淳刚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去在意。
“皇姐……”独孤淳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知所措,“你回头看看淳儿好不好。”
平安没有说话。
独孤淳等不到平安的回头,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他从不知道,原来皇姐不理他,他的心会这样的泛起疼痛。
他的声音不知觉的带上哭腔,跑过去抱住平安。
“皇姐,皇姐……是淳儿错了,你别不理淳儿好不好。”
平安感觉到后背的湿意,衣摆被独孤淳抓住,小手攥的紧紧的,指骨泛着白。
“你错哪儿了?”平安清冷地问。
独孤淳见皇姐肯理他了,心中一喜,“淳儿不应该瞒着皇姐。”
“可是……淳儿怕皇姐知道了不再理淳儿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委屈。
平安抿唇,“你先回去吧。”
独孤淳心中一惊,哇的一下哭出来,“我不,皇姐讨厌淳儿了吗?你别讨厌淳儿,皇姐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你别……赶我走。”
平安无奈,转过身给他擦了擦眼泪,“因为怕本殿不理你,所以瞒着本殿?”
独孤淳不说话,只是哭声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