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刚起。
“哐当”一声,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响彻整个长公主府。
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不好了,长公主她不好了。”
花枝领着两个侍女快步赶来,急声道:“说清楚点,长公主怎么了?”
果香哆哆嗦嗦道:“长……长公主她,没气了。”
花枝闻言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平安床前,深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探向床上之人的鼻尖。
气息虽然微弱,却是连贯的。
花枝看向地上撒了一地的红色液体,无奈地对着果香道:“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公主好好的,怎么会……快去把这些收拾了。”
“啊?是我弄错了?”,果香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花枝看着手上的碗,担忧道:“不知道公主今日肯不肯喝药。”
两个人却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其实早已经醒了。
可是她已经不是原先的大新长公主了,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云清。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脑中一直在想,她不是死了吗?在混战之中,被自己的属下一枪打中心脏,绝无生还的可能,为什么还能感受到心跳。
然而脑中增加的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让她明白,她云清,华东□□势力的掌舵人,复生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大新长公主独孤平安。
“殿下觉得身子如何。”花枝轻轻在她耳边唤道。
云清缓缓睁开眼,朦胧中一个婢女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焦急。
花枝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只药碗,连忙道:“殿下快把药喝了吧。”
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这是一碗热乎乎的血!
云清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就是原主每月都要喝的东西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对周围道:“你们都出去。”
她想整理一下脑中的记忆。
花枝拿着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云清的眼神制止,只得领着众人见了个礼,退了出去。
云清下了床,在房间里慢慢地踱步,一旁的梳妆台,不太清晰的铜镜中映出一个美人。
上扬的丹凤眼,挺翘的琼鼻,唇形饱满线条优美,眉宇间淡淡的疏离之气让她平添了几分冷漠。
她整理了一下关于独孤平安的残缺记忆,
独孤平安,大新长公主,隆远帝和宁后的独女,从小身体不好被送往清风门修养,直到一年前重伤回京,一年来几乎足不出户在府里养伤。
一想到独孤平安死的原因,云清撇了撇嘴,这个傻女人为了救她的师父修炼魔功,结果却被他一剑刺中心口逐出师门,受了重伤不说,还要在养伤的时候承受着魔功带来的嗜血之症,不得不以鲜血为药,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撒手西去。
作为一个天生的权谋家,云清难以想象一个人会为了别人而放弃生命,就比如她刚刚得知自己在这里的身份,就不自觉地谋算自己成为大新的掌权者的可能性。
情爱什么的,离她太远,她懂得的只有争夺和算计。
所以平安殿下对她的新身份感到非常满意,官二代什么的真是太讨喜了。
来到大新的第三天,平安已经把公主府的里里外外都摸清了,此时她和两个侍女正在逛后花园。
花枝和果香是她的两个贴身侍女,自从一年前平安回京就一直跟在身边照顾,所以她们和平安说起话来也就没那么拘束。
“殿下前两天硬是不肯服药,可把奴婢们吓坏了呢。”果香性子活泼些,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花枝就相对沉稳的多,担忧地看了平安一眼,道:“殿下这个月没有服药,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
平安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都过了两天了,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还操心什么。”
果香笑道:“殿下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整天逛园子多无趣,不如咱们出府走走吧。”
花枝瞪了她一眼,小声道:“自己想出去玩儿还想拉上殿下,别忘了皇后娘娘怎么嘱咐你好好照顾殿下的。”
果香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平安却没有留意到她们的对话,湖边一到青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宽袍博带随风而动,仿佛一缕青烟萦绕着伴月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