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过来”男人满身华服,浑身散发这一种让人生威的威严,雄姿英发,尽管已经年至不惑,可依旧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也是一位温雅公子。
“是,父王。”韩朔应了一声放下书本,走到男人面前。十五岁的韩朔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只不过脸上少不了一些稚气和天真。
“父王,什么事?”。男人定定的看着韩朔的脸,有些出神,似乎有一些犹豫,但还是张了口。
“皇宫里昨日传来旨意,要求韩家长子入宫伴读,可是阿言他从小身体不好,近日以来又格外恶劣,你便代他去吧。”
韩朔抬头看了看父亲,虽心中不愿可也违抗不了父王的命令,不得已道了一声,“是,阿朔知道了。”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从小以来父王就跟他不亲,不,是整个韩家跟他都不亲,母妃也是,从小对他冷冰冰的。可是他终归是个孩子,想要来自家庭的温暖,奈何,他永远都得不到父王的宠溺和微笑,越长大他就越来越对这些不抱期望,父王说的他照办就对了。
“你知道,我们韩家是先朝遗臣,在宫中万万不可以太过招摇,永远不要想着出风头,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半晌男人开口道,声音里夹杂着韩朔听不懂的一些感情。
伴读,在众官家来看是一个对自家孩子无与伦比的好去处,可以与太子作伴,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机会啊!可是对于上个朝代降臣的子女来说呢?那便是一个沼泽,处处是陷阱,一不留神便粉身碎骨且无处伸冤。
其实韩朔明白的,说好听些是先朝遗臣,父王是京城里妇孺皆知的平青王,说不好听了他家就是降臣,是俘虏,是空有其表的王府壳子。
可皇上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他韩家,让一个降臣之子去当伴读?他不明白,但不管他怎么不明白,一道谕旨下来,他们都是逃不过的。他一旦入宫便意味着步入泥潭,处处陷阱沼泽,防不胜防。
几日后韩朔代替韩言入宫,怀着一种无奈又悲哀的心情。可是他不知道,正是这一场相遇让他和萧彻有了余下许多年的羁绊。
七年后
“听说当今太子重病一场,失了记忆,此事是真是假?”
“那谁知道啊,据说太子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他身边的伴读的名字,真的是……”
“你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在里边啊。”
“别瞎说!小心祸从嘴起!”
两人噤了声不再谈论此事,韩朔坐在缓行的马车里,内心波涛汹涌。天下人谁也不知道,太子的记忆是太子亲生母亲皇后抹去的,而原因便是,太子喜欢上了不该喜欢上的人。
他坐在豪华的马车内,靠在车厢壁上,缓缓用手覆住眼睛,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得知关于他的事了吧。
那个被皇子喜欢上的人便是他,韩朔。可是现在,太子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名字——韩言,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是真真切切的代替兄长活了7年。
最可笑的是他把他的心丢在皇宫里,丢在那个失了记忆的男人身上,那个只记得韩言的男人身上,那么么大逆不道的感情上。可是这是说收回来便能收回来的吗?
韩朔想,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离开皇宫,离开他,当一个安分守己的降臣。可是他料想错了,这世上总有人们预想不到的变故——太子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