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和其他人,都被绑在一边的木桩上,十足的待宰羔羊。
有人提来了水桶,一排一排放置在一边。
云初挣了挣,却被脸朝下按住。
他在徒劳的挣扎中想:“帖木儿想的很对。之前我之所以可以置身之外,那是因为我一个人,生死无惧。现在我无意间给自己身上栓了一百多条人名,再是怎么冷血凉薄,也恐怕要被柔化了……”
最痛苦的不是在绝望时被杀,而是当你将希望寄托他物,却只能看着那东西生生消失在眼前。
“纪大人……救救我……救我……”李三被狱卒掰住下巴,持续的,不断的,大口大口的喂食着木屑。
云初被按倒在地上,他艰难的抬头,面前能看见李三和另外几个人已经吓的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四肢瘫软的跪倒在地上。
接着有人抬来了水桶,粗暴的舀起大勺水,不管不顾的灌进几人口中,水越灌越多……李三的肚子慢慢膨胀起来。
缓慢的行刑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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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灌到不能继续的程度,破败的衣摆之间,可以看见几人的腹部,都像是十月怀胎的孕妇,大的像一个滑稽的皮球。
那种生不如死的惨状,怎么不让人感同身受?
云初的目光正对着那几人,渐渐有了涣散的前兆,李文龙等着他气急败坏,等着他挣扎着骂出一句“我要杀了你们。”
然而他似乎没有计较,而是一点点失力的垂下头,因为长期不见阳光,显出一种病态的白皙的脸,掩埋进刑房肮脏的灰尘里。
“怎么?你不是杀人不眨眼么?这时候倒害怕起来了?”李文龙抬起他的下巴。
云初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紧闭的眼。
李文龙忘了,他在么一段漫长的时间里,因为加诸于纪修身上的一切,得到的回应都是任打任怨,几乎忘了,这个人是纪云初啊。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失语一样的,看着云初从几个粗壮的男人手下挣脱出来,看着他从自己身上摸出一把短刀,短刀出鞘,先是划破了周遭几个人的喉管,接着直指李三的胸口。
李三的胸腔立即的,破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他抽噎着倒下去,无助的抽搐痉挛着。
“对不起……”云初被李文龙抓住手臂,反扭过去的时候,只能这样对着剩下的人吐出几个字。
“继续灌!”李文龙贴着纪修的耳边下了命令。
一时间,哀鸣之声不绝于耳,云初模糊中似乎听见,那一种自己最熟悉亲切的语言,温暖的音色,掺杂着一种凄厉的声音――腹腔被挣破,撕裂的胃袋被泡的发肿的木屑挤压着,殷红的血液从喉管里咆哮翻涌。
“哈哈……”云初忽然笑了出来,先是压抑着的闷哼,接下来怎是放肆的,嘶吼似的的大笑。
帖木儿在一边看云初像猴子一样,演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好戏,因而心情大好。
他饶有兴致的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拉扯他的头发,让他抬头:“你笑什么?纪修,你说你笑什么?你虐杀我们蒙古人的时候,也想过,他们也是人么?!”
“哈哈……”云初仍旧是自得其乐的笑着。
云初被像一个破布口袋一般,摔回牢房的时候,牢中众人都以为他死了。
梅卿域第一个大着胆子叫他几声,云初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动了一下。
“李三他们呢?”铁牛有点担心。
所有人都等着回答。
“他们……”云初喉咙哽咽:“被移送别处了……”
“要干更苦的活吗?”“李三平时就爱偷懒,这会可有的受了!”
七嘴八舌的。
“来不及了,”云初像是听不见那些话,忽然自言自语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他的嗓音在漆黑的牢房里,沙哑却镇定,细若游丝般声悬一线。
梅卿域双手抓着牢房的木门,看着云初道:“大人要做什么?”
“我们走吧,”他说:“我要回应天。”
梅卿域从没听过云初这样的口气说话。他心里云初是个冷漠阴沉的人,心不坏,却满腹心思。
然而这时候,居然孩子一样委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