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尖头滑脑的走进来,看了一眼云初,道:“纪大人,您这回可得给我加俸!”
云初摆摆手道:“有屁快放!”
小马点点头,拿起旁边一把折扇,绕道云初面前,轻飘飘的摇了摇:“大人您不是让我给查看蒙古人的探子嘛?”
周邺看他俩那个亲密的样子,便觉得好生扎眼,忍不住插嘴道:“什么探子啊?”
云初瞥了他一眼,示意住嘴。周邺心里酸的更厉害了,恨不能把小马的脑壳子盯出一个窟窿来。
小马得了示意,继续道:“果然是有派人来,打探咱们的消息!可是那帮人不走运,小的昨晚带着几个兄弟,出了营帐逮野鹿。结果,嘿!就看见几个蒙古人鬼鬼祟祟的在那儿呢!当下就给他活捉啦!”
云初皱着眉头:“拣重点讲成么?”
小马嘿嘿的笑了几声:“小的本来是打算抓回来严刑拷打,问到点消息的,没想到蒙古人倒也是有种的,半路就全给咬舌自尽了!”
云初把那只能扇到热风的扇子拨到一边儿去,嫌弃道:“办事不利。”
小马道:“是!是!”
云初道:“说吧,肯定还是有发现的,不然你敢跑我这邀功?”
小马假兮兮的,做出一个您高明的表情:“我在一个探子身上发现一张地图,上面标明了我方前进的路线,还有蒙古人撤退的路线……”
云初并不惊讶,点点头道:“嗯。万一是他们故意误导我们的呢?”
小马回道:“小的遇上他们实属偶然,况且那人临死前是打算毁掉地图的,被小的眼疾手快拦下来了!”
云初不置可否,要了地图来看,果然是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的。但是依然勉强可以看出几处重点地形。清流县,靖东山依稀可辨。
云初这才有闲情,转而给周邺解释这些情况。
原来蒙古人的带兵头头,那个叫帖木儿的。生性多疑谨慎。
云初估计他要跑,一定还是不能放心跑,而是会派一小支队伍跟着自己,打探消息。那些人一般机灵滑头的和鲤鱼似的,不好捉,捉住了却有大用处。
云初之前就派了小马去捉那帮人,并不抱多大希望的。没想到就给小马瞎猫遇上死耗子了。
周邺似懂非懂的听了半天,最后才算了解了云初一意思,他非常震惊的看着他:“云初,你打算自己打蒙古?不等殷将军来再说?”
云初看他谨慎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有点得意:“我不是打算真的开战,我就是想让你报仇。殷景仁做事非常小心,他一来,许多事就做不成了。比如上次我两一起上山烧粮草,那就万万不能让你去的。”
周邺也不是不懂云初的体贴,但他总有些顾虑。
云初于是开导他:“上次打的流寇,爽不爽?”
周邺点头。
云初怂恿道:“那才几百个人,爽个屁。我们这次打蒙古的正规军,几万几万的打!你放心,那个帖木儿也是个娘炮,走的保守路线,不会一下就被我们找到的。我们就是跟在后面打了玩,顺便掳点军饷兵卒什么的。”
周邺被说动了,眼睛看着云初。
云初继续道:“上次你收编的那批土匪还在清流做苦力呢,这次再抓到人,你想干嘛干嘛!”
枕边风的效果是不错的。
只不过这一次纪云初没让周邺去,自己亲自出马,正正经经的带了一两万个人,顺藤摸瓜的跟在蒙古的大部队后面。
帖木儿的有些做法是对的,比方说——在逃命的时候分散兵力。饶是纪云初运气再好,连蒙带猜的追了一路,花了差不多近十天时间,最后的收获也只是俘虏了一千个小兵。
……
云初平时动作伶俐,这时候走的却格外慢。
周邺等了这么许多天,殷景仁和纪云初,这两个能当家做主的,没一个在身边。就不免有些心急,得到消息,便不顾阻拦的自己骑了马,急匆匆的跑到云初跟前。
云初一身戎装,这就压住了那张格外像小白脸的文气,带了几分勃发的英气。他下了马,却没有接周邺递下来的手,头也不抬道:“我又抓回来人了,你看着办吧。”
周邺也跟着跳下来,他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了,亲昵的把手藏在衣袖里,磨蹭着云初的手:“嗯。”
“这回的人还招安么……”云初问,这句话说到后来,竟变成一个“嘶”,倒吸了一口气。
周邺摇摇头:“不了,蒙古人也是硬骨头,我刚才和几个领头的人交涉了一下,他们态度都僵的很,有个人还冲我吐吐沫呢。”
云初表情没变,动作僵硬的点点头,步子越走越慢,近距离的看,甚至算是半拖着步子。
周邺这才停下来,低头看云初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