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座老年公寓,老年公寓环境清幽、设施完善、齐全,就像一座压缩的小型城市,而能在这里入住的老年人,不是很有钱的人,就是非常有钱的人的父母。
在老年公寓的某一个花园处,护士小姐对坐在轮椅上的妇人笑道:“阿姨,您儿子来看你了。”
轮椅上的妇人听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会让入世不深的小朋友以为,那抹笑容,代表幸福。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抹笑容里的五味陈杂。
韩宇雁走到妇人身边,对护士点点头,推着轮椅离开。
什么时候他养成了习惯,一来到老年公寓,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推着妇人在老年公寓漫无目的的乱逛,即便这中间,他们根本没有言语的沟通。
不知走了多久,妇人徐徐开口,“我想搬出老年公寓。”
韩宇雁停住脚步,“为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妇人看着前方温文浅笑,“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
韩宇雁心里一惊。
眼前的妇人,其实是祁誓的母亲。
数月前,韩宇雁一把火烧了祁誓的新居,当两俱焦尸从新房被抬出的同时,他也被押上警车。
不是警方破案神速,而是韩宇雁毫不避讳的让人看见他放火,让人和他一同围观,看着火势由大变小,直至被扑灭,然后,他看着围观的人报警,对赶来的警察指正是他放的火。
警方的问话,他供认不讳,当堂画押,当所有人鄙视他,大骂他丧心病狂、认为他一定会被判刑的时候,剧情却急转直下。
胡羽燕给他请来的律师,不愧是御状,以他精神为由做辩护,经过专家鉴定、测试,证明他确实精神有问题。
韩宇雁在放火的时候,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无罪释放。
谁让精神病患者不用付刑事责任呢。
听到法官判决的时候,韩宇雁只是低头轻轻一笑。
不是无罪释放的欣慰,而是嘲讽。
间歇性精神病?
平时精神就正常,杀人放火的时候,就是精神病?
有没有这么巧的事?
当然没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事先做了多少的功课。
从祁誓说要和他分手,要和简洁结婚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疯了。
他去了多少次医院,看精神科医生,心里医生,买了多少书,下载了多少资料来研究精神病患者的状态,只是给今天做铺垫而已。
新婚之夜那一把火,烧死了祁誓夫妇的同时,也烧出了一个间接性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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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无罪,但要入院治疗,并且要对受害者的家属要金钱赔偿。
法官宣判完结的时候,韩宇雁听见旁听和记者的唏嘘、不愤,唯独没有受害者家属的声音。
在混乱的环境中,韩宇雁静静的看着祁誓的母亲和简洁的弟弟,他们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作为被害者家属,认为法院判决不公,歇斯底里的大闹法庭,想要上诉,而是很淡漠的离席。
可是,他看见了。
在法官宣布他无罪的时候,除了他在笑之外,祁母和简洁的弟弟,也都在笑。
他来不及弄明白那笑容的意义,就被胡羽燕拉出了法庭。
韩宇雁没问那个御用律师是怎么做到的,手段是不是合法、光明正大,反正,他没有入院接受什么治疗,而是待在家里,定期会有一名自称是某某医院的什么医生来给他诊治、观察他的病情、开药。时至今日,医生曾经告诉胡羽燕:他的病情很稳定,有好转的迹象。
当胡羽燕告诉他这些的时候,韩宇雁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