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夫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急忙上前把手搭在孙意柔胳膊上,诊起脉来。一诊倒是吓煞众人。
“奇怪……夫人竟然一点病都没有!身子健康得很呐!”
“不可能的,若一点病都没有,那夫人平日里又是怎么回事?”招红心想,这施大夫莫不是年纪大了,竟然睁眼说瞎话。
不说招红不相信,施大夫自己也不相信,这许家夫人明明身子弱得随时要离世都有可能,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施大夫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回光返照?那也不可能吧!看许家夫人面色红润,两眼晶亮,哪像是“回光返照”啊?
“咳、咳,招红……”孙意柔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她刚才躺在床上,突然喘不过气来,晕了过去,现在倒是一点也不难受了。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招红惊喜的叫了一声,扶着她坐起来。
孙意柔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又望了望房间里。
“招红,夫君呢?”每次生了病,他都会陪伴在她身边的,为什么这次不在?
招红一呆,是呀,公子怎么没回,她刚才不是已经派人去通知过了么。
“嗯……或许是公子有事不能回?要不……再等等?”她小心翼翼地问孙意柔。孙意柔点点头,算是同意。他或许是真的有事吧!
孙意柔没想到的是,从这一天起,许容生再也不会回来了。
长安城,西市
阿飞已经跟着前边儿的美人逛了一个上午了,抬头看看高高挂着的秋日,阿飞表示,他真的好累!
周公子究竟交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娘子呀!一个上午下来,她不仅没有在任何一家铺子面前停顿过,更没有买任何东西吃!不过嘛,周公子本来就不是常人,他心仪的女子当然也不可能是正常人了!阿飞只能这么想。
阿飞正想和前面的美人儿商量一下,先去找家饭馆吃饭吧,他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往前一看,唉?美人儿竟然停下了脚步,在一家首饰摊前挑选什么呢!
他跑上前,瞄了一眼,是只用红宝石镶嵌的镀银花簪。左看右看,除了造型奇特了些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人让人钟爱的。
但看美人儿一脸留恋的神情,想必是极中意的。阿飞想说姑娘喜欢就买了吧,周公子不差这几个钱!然后去找家饭馆饱餐一顿……
正在这时,他看到周公子回来了。
周俍缓缓走到美人儿的身边,笑着问:“阿燏,在看什么?”阿燏把那只花簪举起来给他看,期待的望着他。
周俍接过这只花簪,只看一眼,便微微一愣:“这是……”这是彼岸花。
他突然摸了摸阿燏的头发,眼里是说不出的怅然。
首饰摊老板:“……”各位看官,能先买了再发呆吗?
“咳,公子,这只花簪的造型可是市面上从来没有过的,和这位姑娘十分适合,您看……买了呗?”首饰摊老板搓了搓手掌,讨好地说。
周俍把花簪插到阿燏的乌发中,满意一笑:“的确适合。阿飞,付钱。”然后头也不回的,揽着美人儿的腰走了。
“……”阿飞在后掏腰包付钱,一时无语,公子,我容易吗!
三天后,许府
府中十分不太平,因为许容生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底下的仆人都在猜测,是不是许三公子抛弃家里的病秧子夫人,和哪个小情人私奔去了。
关于这些,贴身丫鬟招红是不信的。但这并不妨碍她生气。
“夫人!您看那些贱婢!竟然敢在背后偷偷议论您和公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她气呼呼地对孙意柔说。
“不,也许她们说的是对的……”孙意柔攥紧了手,指甲掐进手心也浑不在意。自那晚她和许容生倾诉以后,她对他越来越没信心了。也许,他真的……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啊!公子他对您还是很好的!”说罢,招红又撸起袖子冲门,“哼,奴婢去给她们点教训看看!”门外自是一阵鸡飞狗跳。
孙意柔摇摇头,转身进房间去了。进了房间,她竟然看到有个穿红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双腿搭在一起,慢悠悠地摇晃着。手里还拿了一面十分斑驳的铜镜。
“你,你……你是谁!竟然敢偷偷潜入许府!”孙意柔瞪大眼睛,指着他问。
这男人也不惊慌,晃了晃铜镜,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总之,这面铜镜是许容生让我交给你的,”他站起身,把铜镜塞到她怀里,“你想知道的,都在这!”
孙意柔抱着这面铜镜,仍是不敢相信,红衣的男人却摆了摆手,从窗口跳了出去,一晃眼竟然不见了。
孙意柔回过神来,摩挲着铜镜的边缘,喃喃道:“夫君,你想告诉我什么呢?”铜镜忽然射出一道白光,冲进孙意柔的眼里。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一刻钟后,孙意柔睁开了眼,竟是泪流满面。
许容生,原来你不是不想爱我,而是从一开始就爱不得啊。她抱着铜镜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她们,从来都不是彼此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