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隐隐约约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好一会儿,才传来我爹不紧不慢地声音:“阿穴呀,有事?”
现在寒冬腊月的,我早就懂得四肢发麻了,“爹,您好歹也让我进去说不是?”
里面没了声音,我跺着脚,哈着气捂耳朵。
门突然打开,就见我那许久不见的爹一脸不耐烦的冲我喊道:“进来。”
我小跑这进屋,顺手把门关了。
这屋子里的摆设还跟以前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红漆木的柜子。
那柜子真真别致。如血似的红漆均匀涂在表面,中间是两个镀金的把手。那柜子很吸引人,我情不自禁走进细看,哟,不得了。那柜子上还有暗纹。两头张牙舞爪的龙从柜低一直延伸到柜首,那龙怕是用真金镀上去的,龙眼圆睁,直直的看着我老爹的书桌,那书桌上还摆着几张宣纸,画着什么东西。
还不待我走过去细看,我老爹一阵咳嗽声就把我惊醒,我立马站身体。
“有什么事?”
“街头李府的儿子死了,咱们得去。”
“你去就行了。”
得,就知道您老会这么说,我苦着脸:“这李家是咱们这里的大家,我一个毛头小子去怕是李老爷会生气。”我暗暗观察了一下老爹的神色,看他没生气,才继续道,“这按理,要您去才合适。”
我爹没说话,敲着桌子思量了会儿突然问道:“阿穴,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
我想着他下一句该说“要娶媳妇了吧”。谁知他却说道:“够格儿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够格了。
就见我爹搓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猛地像是想起什么,“哗”的把柜子打开。
我凑过去一看,那柜子里只有三件衣服,一件大红色的新郎喜服,一件白色长衫,还有一件中山装。
他拿起白色长衫,对着我的身材比了比,点着头:“正好,正好。”
还不待我接话,就见他打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拿出一把扇子,塞到我手里:“你明天就穿这件衣服去,记住了。”
我愈发懵了,张了张嘴,却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感觉脑袋里一团东西搅在一起,想问我爹,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我定定的看着他,我爹一脸严肃的望着我,神情有些庄重,却又好像有什么重担卸了下来,他一字一句的对我说:“赵穴,爹老了,这个家以后还得靠你支撑。”
我只觉得口腔里干涩的要命,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爹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现在或许还什么都不知道,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要自己去追寻一些东西。”
“二十年前的事情爹不好给你透露,那是上一辈子的恩怨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你走吧,这个屋子你不要再来了,过些日子,我会让赵六把一些东西给你。”
“你也该出去闯荡闯荡了,有些事情别再问我了,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也都有你来承担了。”
“你现在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