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宗启沉默。空气里，凝固着清冷的月光。汪宗启看到她眼角流下的眼泪。或许，她太纯洁，纯洁得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的爱情，她的爱人，所以，她无法原谅一个曾经如此背叛她的人。汪宗启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然后伸手拿起她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他说：“sorry！”然后起身，走向了大门。

门“嘭”得合上，唐莞尔翻身，蜷着身子，默默地哭……

唐莞尔没有回陈公馆，直接回了酒店。

贺楠还没有睡，问她谈得怎么样。

她说：“不知道。我没法掌控到他。”

贺楠还想多问。她已进房去睡。可惜，睡不着。不过，一个人干躺着，望着天花板。刚才地毯上的冷，在钻在心里，一时间释放不了。她裹紧了被子……

一个骄傲女人的卑微，底线究竟在哪里？她不断对他的低头与妥协，与心里正比升腾的悸动与莫名的鼓噪，要证明的又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门却突然被敲响，一遍又一遍。最后，她还是起来去开，是怕人家破门而入，太难堪。

想不到的，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陆小羽。陆小羽一脸焦急，见到唐莞尔的那刻，迅速地转为心疼。她握住她的手，只问：“怎么了，你？”

陆小羽有那么一点儿的啰嗦，她眼里的慌张展露无遗。唐莞尔却觉得温暖。

唐莞尔抱住了陆小羽，靠在她的肩头。小小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心和温暖。她说：“我冷。”

陆小羽紧紧地抱她。那是心里发出的寒，陆小羽明白。

唐莞尔说：“我想泡澡，你陪我。”

她说得虽轻，却不容拒绝。

陆小羽点头。她去给她放水，测好水温，倒上泡泡浴液，放好浴袍。在外面等她脱了衣服，浸到水里。她才进来，唐莞尔已整个身子淹没在丰富的泡泡中。陆小羽坐着给她搓背、捏肩、揉太阳穴。因为学过医，指法很好。唐莞尔闭眼享受，有时候她捏得稍微重了点，她会一声“呻吟”。那神情配上那声音，实在太销魂。陆小羽有些心筋荡漾，心猿意马，心神难定。唐莞尔突然睁开眼，看着陆小羽，这使得她尴尬到脸红。

唐莞尔问：“热吗？”

陆小羽摇头，问：“要捏手臂吗？”

唐莞尔却问她：“要一起吗？”

陆小羽连连摇头，说：“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唐莞尔终于笑，讽刺她说：“忘了你还是处女。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陆小羽用力一按，唐莞尔“啊”地叫唤。陆小羽也嘲笑她说：“到底是过来人啊，叫得叫得那么丰富多腔！”

唐莞尔于是更加长短不一，粗细各异地叫起来，笑得陆小羽岔了气。唐莞尔突然止住了笑声，拉住陆小羽的手，贴住自己的脸，久久地沉默。陆小羽低头，挨着她的脑袋……

那个夜，唐莞尔再次蜷缩在陆小羽的怀里，享受那一份女人独有的温柔与迷离的气息。陆小羽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唐莞尔一手环住陆小羽的腰肢，一手被陆小羽浅浅地握着。

唐莞尔问：“我要的只是友谊，你会背叛吗？”

陆小羽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不会。”

唐莞尔的心口，再次被什么涌堵。她说不出来，只想要紧紧地抱住陆小羽。陆小羽垂首在她的耳边，说：“我永远都在，不会离开。”

“你总有一天会回珀斯！”唐莞尔说。

“你也总有一天会嫁人！”陆小羽说，“所以，等到你嫁人了，我就回珀斯。”

唐莞尔松开了手，只说：“我嫁人的时候，你做我的伴娘，好吗？”

“你说过你不嫁人的！”陆小羽急着说。

“我不嫁人，你怎么回珀斯？”唐莞尔淡淡地说。

陆小羽眼湿。唐莞尔啊唐莞尔，求你不要再说这样让人动心的话，你知道要按住一颗快要跳出的心脏，是多么不容易？就像要憋回那快要流淌出来的眼泪一样艰难！

唐莞尔却还要在她的怀里撒娇，摇着她的身子，问：“嗯？嗯？”

陆小羽点头，“嗯”了一声，紧紧地抱住她。再无他话，一觉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