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贞观位面,群臣从他们身旁缓缓走过,神色冷漠,目光淡然。
好似地上那位昔日九五之尊,不过是一段早已翻篇的历史尘埃,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羽林军接令而动。
铁甲铿锵,战靴踏地。
不少老兵的眼眶悄然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却被他们死死压住。
队伍很快列成长龙,旌旗猎猎,在风中作响。
浩浩荡荡,踏上归途。
回程的路上,哭声始终未曾停歇。
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悲声——
低沉、断续,却像钝刀割肉,一声声扎进人心。
不少将士紧咬牙关,嘴角渗出血丝,脖颈青筋暴起,努力维持着行军的队列——
可眼眶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顺着粗糙的面颊滚滚而下,砸在铠甲与尘土之上。
有人一边走,一边哽咽着低声呢喃——
“天大的好消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太宗陛下亲至,天命未绝,大唐……大唐活过来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哭声反而更重了。
有人狠狠抹了一把脸,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长安保住了!城还在!百姓还在!”
“我们不用弃城而逃,不用一辈子背着‘弃都之将’的骂名,不用死后都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
那一刻,行军的队伍中,仿佛每一个人都在哭,却又像是在笑。
哭的是死去的同袍、焚毁的城池、流离失所的百姓;
笑的是——大唐尚存,社稷未亡。
当队伍重新踏入长安城时,城门内外早已肃然一片。
残破的街道尚未修复,空气中仍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
但城中百姓却纷纷跪伏在道路两侧,不敢出声,只是以额触地,身体微微颤抖。
贞观位面的君臣没有半分停歇。
入城当日,便雷霆出手,全面接掌朝局。
兵符重归中枢,军权迅速收拢;
各营将领重新核验,凡有暧昧不清者,立刻拘押;
暗中勾连叛军、趁乱敛财、煽动人心的官员,一个个被揪了出来。
没有审问拉锯,没有反复商议。
证据在前,刀斧随之而下。
整肃军伍、清洗乱党、斩除逆臣,手段冷酷而高效,仿佛一把快刀,狠狠斩断了盘踞在长安城中的腐肉与毒瘤。
短短一日,刑场之上血水横流。
长安城的青石板,被反复冲刷,却依旧残留暗红痕迹,杀伐之气直冲云霄。
往日高坐云端、气焰滔天的所谓强者,此刻尽数噤声。
有人缩在府邸深处,连门都不敢出;
有人夜不能寐,生怕下一刻禁军便会破门而入。
就连那些自恃修为高深的高手,也一个个收敛锋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不过短短两日。
长安城内的秩序,便被强行拉回正轨。
军籍重新编定,流散兵卒被迅速收拢;
各地勤王兵马陆续入城,大军规模暴涨至数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