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观塘新厂那边谈妥了,位置就在工业区靠主干道的位置,面积比长沙湾这边大三倍,租金年付两万八,押一付一。
设备清单我也列好了,照著长沙湾的配置来,加上运输安装,预算五万五左右。”
高振海拿著一叠文件进来,脸上带著初为厂长的兴奋与慎重。
“好。”陈秉文点点头,目光没有离开报纸,“阿海,设备採购你亲自盯,质量第一。
新厂招工同步进行,待遇参照这边,熟手优先。爭取半个月內投產。”
“明白!”高振海应下,又有些迟疑,“文哥,我们步子是不是......太快了?
二十个流动点、五个標准店、新厂、物流公司......钱像流水一样出去。”
他亲眼看著维园赚来的十八万多,正在迅速变成合同、设备和预付款。
陈秉文抬起头认真的看著高振海:“阿海,市场不会等我们。
维园的热度就是最大的东风,现在不趁著这股风迅速启航,等热度凉下来后,再做同样的事,成本高十倍都不一定能做下来。
钱是工具,用出去才能生钱。记住,效率就是生命线。”
说著,他拿起一份《东方日报》,“回头,你联繫一下维园年宵时报导我们新闻的那个记者,送上些好处,请他再帮我们做几篇报导,维持住陈记水的热度。”
高振海立刻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处理完新厂事务,陈秉文拨通了周明哲的电话:“周经理,观塘新厂规划预算明天一早送到您办公室。
另外,有件事想諮询您,我打算开个股票帐户,做些稳健投资,对冲实业风险,您这边有熟悉的证券经纪介绍吗?”
电话那头的周明哲有些意外,但想到陈秉文在商业计划书展现的商业嗅觉和胆识,又觉得合情合理。
“陈生真是深谋远虑,我帮你联繫滙丰证券的张经理,他经验丰富,做事稳妥,下午我让他联繫你。”
下午,滙丰证券的张经理如约而至。
这是一位约莫四十岁、穿著熨帖得一丝不苟的灰色西装、戴著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脸上带著职业性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眼神却透著证券行业特有的精明与审慎。
“陈生,久仰大名。维园年宵水大王的风采,我可都在报上领略过。
周经理特意交代,陈生是位有眼光、有魄力的青年才俊,让我务必服务周到。”
张经理双手递上名片,姿態无可挑剔。
陈秉文起身相迎,接过名牌后主动握手:“张经理客气了。快请坐。阿海,上好茶。”
等高振海倒好茶带上门出去,办公室里只留下陈秉文与张经理二人。
陈秉文开门见山:“张经理,时间宝贵,我就直说了。实业的扩张周期长、风险也相对集中。
我想在证券上做些投资,一方面对衝风险,另一方面,也希望能抓住些机会,让资金更有效率地运转。”
张经理微微頷首,表示理解:“分散投资、善用金融工具,对衝风险,陈生考虑得很周全。
不知陈生对市场有何看法?倾向於哪些板块?风险偏好如何?”
陈秉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视著张经理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对航运和地產,尤其是拥有稀缺地皮资源的公司,长期看好。
具体的標的,我还在研究。今天请张经理来,主要是想了解,以我目前的情况,能在滙丰证券开多大的槓桿额度?我想做的是三倍槓桿。”
“三倍?”张经理目光微微一凝,脸上的职业笑容收敛了几分,变得更为严肃。
“陈生,请恕我直言。槓桿交易是一把双刃剑,放大收益的同时,也成倍地放大了风险。
三倍的槓桿率,意味著一旦市场出现不利波动,您的保证金承受力將会非常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面临强制平仓,损失惨重。
尤其是在当前全球经济存在诸多不確定性的背景下,风险係数更高。以您的资產状况,是否过於激进了些?”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这绝非儿戏,三十万本金,三倍槓桿意味著您將操作近百万的资金量。
市场稍有风吹草动,这点本金顷刻间化为乌有。”
陈秉文身体微微前倾,平静道:“张经理的提醒很专业,风险我自然清楚。
但我认为,风险往往与机遇並存。我並非盲目冒险,而是基於对目標公司的深入分析和市场走势的判断。”
“能知道陈生看好的是哪家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