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哈灵顿脸色微变：“你在暗示什么？”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贝尔德不紧不慢，“罗斯柴尔德最近损失惨重，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还有昨晚码头区，你们不也损失了一大批货吗？”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据我的调查，矛头虽然对准格雷戈里家，但最终得利的……恐怕另有其人。”

老哈灵顿放下酒杯，眼神变得锐利：“你想说什么？”

贝尔德將文件推近：“看看这个。关於某个神秘势力在东区活动的线索——他们动作隱蔽，手法专业，显然不是普通的帮派或商会。”

老哈灵顿翻开文件，里面是一些零散的情报：东区工人的异常聚集、某些仓库的可疑活动、以及几起未被正式记录的“意外事件”。

“这些东西证明不了什么。“他冷笑。

“单独看確实不能。”贝尔德承认，“但如果把这些事件串联起来，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规律——每一次出事，受损的都是我们两家。而得利的，似乎是同一个人。”

“贝尔德，你这是在挑拨离间。”老哈灵顿直视他。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贝尔德站起身，整理衣领，“也许我们都被当成了棋子。

至於是谁在下这盘棋，我还在查。但我相信，你我都不希望成为別人的弃子。”

他走向门口，临出门前回头：“对了，罗斯柴尔德今天下午派了三队人去东区，名义上是'例行巡查'。您可能需要加强防备。”

门关上，留下老哈灵顿独自坐在会客厅里，盯著茶几上的文件，脸色阴晴不定。

返回伯爵府的马车內，傍晚

马车在石板路上顛簸前行，车轮发出有节奏的噠噠声。

巴特莱坐在对面，依旧担忧：“大人，他们真的会信吗？”

贝尔德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嘴角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们不需要全信，巴特莱。他们只需要开始怀疑——怀疑除了格雷戈里，还有一个更隱蔽的势力在活动。”

“当那份惊喜出现时，”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冷光，“他们会更倾向於相信那是对方的阴谋，而不是我这个刚刚展示了'诚意'的人。”

巴特莱皱眉:“可是，大人...”

“毕竟他们也知道我现在的目標只有格雷戈里。”贝尔德打断他，“就算后面有所试探，但比起他们彼此之间的猜忌，那都是小打小闹。”

他望向车窗外逐渐亮起的街灯：“现在，舞台已经搭好，只等梅林的'演员'登场。”

马车驶过贵族区宽阔的街道，路灯一盏盏亮起，將暮色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巴特莱看著窗外，突然问：“大人，如果梅林发现您在反制他，会怎么样？”

贝尔德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就看谁的棋走得更快了。”

车窗映出伯爵深邃的侧影，在摇曳的灯光中显得格外阴冷。

“梅林以为他在驾驭我……”

他微微摇头，仿佛在怜悯对方的短视。

“他始终不明白，制定规则的人，从不在乎工具的想法。”

马车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渐行渐远的车轮声，迴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暮色完全吞没了城市，贝尔克的夜晚降临了。

但对某些人来说，真正的漫长黑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