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尧脸色一变再变，握住杯子的手也不稳。

“洛氏高傲，怎么会用两个女子去换求苟且生存。”

“不不，又不是要将公主打入地狱，公主们是去享尽荣华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三皇子多心。”

洛长尧走到九皇子身前，一字一句地盯着他说：“靖国想要姑姑我可以理解。长安几乎是一无是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洛小八动弹不得，心说三哥你不用在外人面前这么贬低我啊。

“在下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在下不是在和三皇子商量，而是在给您机会。天下无数双眼睛盯着，您还怕公主会受苦？”九皇子没有回答洛长尧的话，而是缓缓如是道。

洛长尧额头渗出汗珠，坐回椅子上，没有说话。

九皇子摇扇闲坐许久，后来也起身告辞，说明日来领三皇子的答复。

洛小八就这样和洛长尧僵坐着。

很久，洛长尧用泄气的语气说：“小八，我做不到。”

“三哥……怎么了。”

洛长尧握起她的手：“韶盎不像洛国，韶盎的人心比洛国险恶的多，皇宫也和洛国完全不同，你进了韶盎的皇宫，满处尽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你在那一群里，怎么还剩得下骨头。”

洛小八咬唇：“三哥，小八虽然不聪明，但为了洛国，小八愿意去，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洛长尧的眉头愈发皱起：“姑姑我知道，她那么聪慧，又是去做皇后，自然无虞。但你……让人怎么放心的下。就是方才那个九皇子，就是深不可测，你看着他笑脸迎人，其实肚子里的心思比谁都厉害。若论谋略，他不输长垠。论才华，不输我。论武功，不输长笠。论威信，不输大哥。论城府，不输长汶。”

洛小八听着前面都好好的，到了最后一句就不对劲了，五哥那个流氓还有什么城府。不过看三哥一脸严肃，她也正色，知道了那个九皇子是个很可怕的人。

洛长尧看着她的眼神复杂无比。

“小八，不要怪三哥如此轻易的把你推入虎口，是真的因为洛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洛长尧一拳砸在石桌上，有抑制不住的怒气：“若不是被奸人出卖，洛国岂会如此，大哥他们……也不会轻易的就阵亡。”

“三哥，那个‘奸人’是谁？”洛小八怯生生道。

“……宰相，姚重山。”

洛小八惊得深吸一口气。那个从小就会冲她微笑的那个慈祥的老宰相姚重山，办事能力无人不服，为人品德无人不服的姚重山……最重要的是，嫡女姚纤还嫁给了大皇子洛长善，自此与皇室亲上加亲，皇上甚为尊重。

洛长尧看她一眼，继续说下去：“姚重山一早同韶盎私通，早到令人无法想象。大嫂嫁给大哥，本就是个阴谋。”

原来是这样，难怪大嫂对大哥的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如果大嫂的父亲不是姚重山，大嫂必然一辈子都不会嫁给大哥吧……那难道，六年的夫妻感情，都是假的吗。难怪……难怪……大哥出征前，大嫂表情那么痛苦，是因为已经料到大哥此去再无归期了吗？

“只是，料姚重山怎么算都算不到，自己的女儿会爱上不该爱的人。”

“什么意思。”

洛长尧看着洛小八一笑，说不出的讽刺：“小八，你难得不觉得，洛潺长得真的很像你五哥吗。”

潺儿长得像五哥，对啊。潺儿刚出生的时候她就这么觉得，大声说出来之后，还惹得天下人嘲笑。三哥这意思，难道……

“那是因为，洛潺根本就不是大哥的孩子，而是大嫂和长汶私通的产物。”

“不可能！”洛小八激动的站起，几乎把满桌茶具掀落：“五哥……五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五哥不是对那个什么名妓湘酒酒一往情深吗？五哥……五哥分明和大嫂根本没什么交集啊！”

洛长尧说：“那我就来告诉你真相。”

宰相嫡女姚纤贤良淑德，外貌出众，与五皇子洛长汶同岁。

姚纤很小的一次到过皇宫，看着俊美的五皇子同六皇子一起练剑，就开始暗生恋结。

这恋结，一生就是十年。后来，姚纤出落成亭亭少女，求亲的人家众多。宰相无奈，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不肯嫁。

后来一次，姚纤带着侍女出街，路上偶遇出宫采风的大皇子和五皇子。

三人相遇，必然注定虐恋定生。

洛长澜对姚纤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姚纤却因为又一次见到洛长汶而把魂彻底丢了。

放了洛长澜鸽子，姚纤写信给洛长汶：妾意深深，愿君待之。星夜辗转难眠，是为君。望漫天散星，以为是君玉面现，若君本是多情，但来洛水畔，与君风流。

洛长汶看不懂这封信，只是隐约知道有个美人约他相见于洛水河畔，那时，他若知道自家大哥在追求姚纤，是断断不会去的。

那一夜，姚纤自然见到了洛长汶，说了什么不知道。但自那日起，洛长汶的心也被勾去了。

两情相悦，本能成佳偶。约定好一同向父母请愿，共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