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亲手给我做的？”林昭凌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

林昭旭嗯了一声，摸了摸弟弟柔软的头发。

林父郁闷地哼了一声，试图吸引林昭凌的注意力。

林昭凌很给面子地转头，高兴地喊道：“爸爸！原来你也来了！”

林父稍昂起头，一副傲娇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生病我能不来吗其实我不是来看你的了你竟然现在才注意到我叫我怎么是好呢太讨厌了BALABALA……

林昭凌说完这一句，立刻把注意力放在林昭旭身上，道：“哥哥，我想吃黑米粥。”亮闪闪的眼睛好像在期待什么。

林父拿起保温盒，兴致冲冲地去刷在小儿子面前的存在感。

“哥哥喂我吃。”林昭凌对林父灿烂地笑了一下。

林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把保温盒放了回去，一脸严肃的样子。

林昭旭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但一瞬即逝。

林昭旭拿起桌上的保温盒，刚打开盖子，黑米粥的香气就溢了出来。

“啊，张嘴。”林昭旭拿起勺子盛了一点粥。

林昭凌一口吃掉勺子里的粥，求表扬似的用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哥哥。

兄弟俩反反复复腻歪直到一盒黑米粥见底为止。

林母站在一旁拿着单反咔咔咔地拍照，满脸幸福的味道。

照片里，林父一脸严肃地坐在一旁，林昭旭坐在床边一手举起保温盒，一手拿勺子，神情温柔，林昭凌则认认真真地吃着黑米粥，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林父轻咳了一声，试图吸引老婆儿子的注意力，然后老婆儿子齐刷刷地看他，用尊敬仰慕的眼神凝望着他，等待他的发言……才不是！这只是林父一个人的幻想，实际上……

林母依旧拿着单反各种角度咔咔咔。

林昭旭拿着湿巾给小儿子擦嘴。

林昭凌则认真享受着擦嘴的服务。

根本没人理林父。

林父若无其事地随手拿起一本杂志，脸色很是郑重严肃。

看了五分钟后，林父发现……好像拿反了。

林父瞟了瞟周围，好像没人注意他，于是很镇定地把杂志摆正。

……

“昭凌，医生说明天做手术，你可以吗？”林母接了一个电话后，面色担忧地道。

林昭凌正听着哥哥念故事，闻言抬头看向林母，小脸满是坚定的神色。

“妈妈，你放心吧！”

林昭旭放下故事书，微笑道：“凌凌不要怕，哥哥会在的。”

林昭凌握住小拳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只要哥哥在，我就不会疼！”

林母看着兄弟俩感情这般好，也欣慰地笑了起来。

林父装作看杂志看了很久了，此时心里疯狂地刷屏：快注意我啊你们到底在干嘛为毛没有人问我对明天昭凌做手术的意见啊……

“咳咳。”林父咳了两声，见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才道，“明天做手术是不是太早了，昭凌……”

话还没有被说完，林昭凌就义不容辞地道：“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林昭旭点了一下弟弟的脑袋，道：“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林母蹙了一下眉，有些埋怨地道：“昭凌，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丧气话。”

林昭凌立刻泪眼汪汪，道：“亲爱的母上大人，我只有五岁，你要体谅你一学龄前儿童（半文盲）啊。”

林母哭笑不得，只得点了点林昭凌光洁的额头，道：“你啊。”

————

术前愉快的气氛，到了手术时就烟消云散了。

林昭凌倒是很看得开。

来到这个世间只有短短五年，可是却几乎每时每刻地躺在病床上、做恢复治疗、做手术。

别人在阳光底下肆意奔跑、玩耍时，林昭凌要忍受心脏针扎般的疼痛。

别人在游乐场做过山车、蹦极的时候，林昭凌只能在游乐场外面远远地感受着那快乐的气息。

别人在夏天游泳，冬天滑冰的时候，林昭凌为了防止心脏病突发而窝在病床上。

……

手术室门前的牌子写上了“手术中”，林父林母和林昭旭心里全是焦急紧张的心情。

如果不能阻止病情恶化，那么……二十岁就是这个可爱懂事的孩子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