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天翻地覆。
酒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自家居酒屋门口。
“我回来了。”居酒屋的门没有锁。但他此时已经不愿再去思考任何东西,似乎这样就可以拒绝一些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室内静悄悄的,静到连他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一步步向前走着,如同走在最细窄的独木桥上那样小心翼翼,他琥珀色的双眼却不断地寻找着可以推翻事实的线索。
当他在看到一张张收拾整洁的桌面时,心中顿时一喜。
九尾来袭时正是居酒屋营业的时候,当时的情况绝对不会有人去收拾桌面,大家应该都忙着跑去避难所,所以眼前的景象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在事后在整理过。
喜悦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迈开步子想要找到父母的身影,偏就在此时,居酒屋的门被拉开了。
“父亲、母亲——”他连忙转过身,急切朝着门口看去。
只是站在门口的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隔壁团子店的老婆婆。
“小五郎,你真的回来了啊,我就说刚才好像看到有人进来。”团子婆婆大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婆婆……”酒井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滋味,失望是有的,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团子婆婆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我父母他们……”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理智回笼的酒井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桌面,虽然被收拾过,但那摆放的位置却不是父母的习惯——收拾居酒屋的另有其人。
团子婆婆叹了口气,侧过身,摇摇头。
酒井的睫毛颤了颤,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天晚上他们帮着其他的忍者大人一起疏散人群抵御九尾,最终……为了保护大家牺牲了。你若是想见他们,就去墓园吧。先前村里举行了集体葬礼,他们作为保护村子的英雄名字被刻上了慰灵碑。”
团子婆婆的话音刚落,酒井便夺门而出,就算无法动用查克拉,最基本的身法他还是有的,他向那天晚上一样,朝着一个目的地疾驰着,身上的伤口也像那天晚上一样隐隐作痛,漫出血色。
九尾来袭过后,墓园扩大了一些,慰灵碑上也多出了许多名字。酒井在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墓碑间穿梭而过,最终停留在两块新墓碑之间。
他跪在了两块墓碑之间,如同那天夜晚一样浮上了无力与痛苦。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谁都救不了……
他仿佛感受到了和动用查克拉时一样的痛苦,不,是更甚。
内脏没有受到冲击,但心脏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你……”熟悉的少年音在身后响起,酒井却没有抬头去看来人。
他垂着头,黑发遮掩了他的神情,并没有一丝一毫搭话的意愿,而身后那人驻立片刻后也没有打扰他,只是走到了前几排的某个墓碑前蹲了下来。
在这一刻他们出奇的相像,他们都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队友、失去了朋友琳和带土、失去了水门和玖辛奈。
酒井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他此生最重要的人都死了,他无法像其他忍者一样催动查克拉,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到,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憧憬的人死去,也没能在父母最需要的时刻保护他们。
——他就是个废物!!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他们一个跪在父母的墓碑前哀伤,一个站在琳的墓碑前默默插上鲜花。
直至过了许久,酒井才沙哑地问出声,“我还能作为忍者吗?”
“那天被四散的九尾查克拉侵入的人还有几个,你是唯一一个活了下来的。”
“……真可惜。”
这是幸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