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绿衣换了那身藏青的古香锻,细腻雅致的绣面完美裁剪上身效果自然极佳,得体不显隆重的长袖优雅秀美,深沉隽雅似那深海翡珠。她瞧着满意,却还是不会梳古代的髻。索性依旧拿了那木簪简单一插,便拿了狸裘就去寻雪奚了。
昨夜又是一阵呼啸,晨起的天色依然阴郁。院中艳丽繁盛的梅花今日见到也落了不少红瓣,飘在积雪上,姗姗可爱。
今天,绿衣倒是轻车熟路直奔了厨房,果不其然雪奚正在厨房忙活早饭。
雪奚看到她,赶快停了手边的事。又见到她穿了昨日拿回的新衣,眸里也跟着欣喜。
“雪奚,可以给我些热水吗?我想把先生的狸裘洗过还给他。”绿衣指指抱在怀里的狸裘,难怪昨日公孙扶卿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还是洗一下还给对方比较好。
雪奚惊愕的看向绿衣,伸手一把拿过对方手里的狸裘,神色严肃指了对方还缠着纱布的手。
“没关系,衣服本也不很脏,我揉一揉就够了。”绿衣知道雪奚是担心自个儿,这才笑笑,伸出安然无恙的右手做出揉衣服的样子。
雪奚拗不过绿衣,无奈找来了木盆又前前后后试了几番水温这才示意绿衣。绿衣着实为这个实诚可爱的少年感动了一把。期间绿衣咬了一个包子便开始笨拙的将狸裘放入木盆之中,哪知那狸裘遇水极重,绿衣单手折腾了好久才勉强算是洗干净了。洗完衣服,绿衣不得感叹了一回洗衣机才是最伟大的发明。
天色逐渐明朗,一会子竟又闪了几缕日光。越近晌午,天色渐暖。院中的梅枝越发娇艳起来,簇簇丛丛,红的映着黄的,黄的掩着绿的……一派富丽繁华。
绿衣抹了一把汗珠,总算在雪奚的帮助下晾好了衣服。看着雪奚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绿衣真心觉得这男孩不错。不仅模样周正,心底还好……
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绿衣忙回过神。雪奚应声赶紧跑向大门,绿衣也忙跟上去。
“扶卿呢?”深雅声入耳,对方玄衣冷峻,坚实修长的身形长袍曳地。白色内衫掩在玄袍之内,敞开领边深赤勾勒,复杂神兽银线滚边于玄袍袍脚延伸袖口。他身姿如竹,棱角分明的五官艳丽威严。他有遮阳蔽日之风采,眉宇巍然,一身凌人霸者之气。
绿衣在雪奚后面看着,没想到来人这般盛气凌人。至从认识公孙扶卿,她发现就是公主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没想到此人竟也不客气。
雪奚比划了一回,大意是公孙扶卿出门了。难怪半天都未见到公孙扶卿与莲澍,原来两人早就不在府内了。
“可否容在下到府里等先生?”对方客气的对雪奚作了个揖。
雪奚点头做出请的手势,对方便大步流星踏入府内。正走了两步,对方凝了眸子停在了一旁的绿衣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在扶卿府里?”男子丝毫不客气紧盯着她,眉宇间还带着微微愠怒。
“小女唐绿衣,公孙先生的学生。”绿衣赶紧低了头谨慎的回答道。
“哦?扶卿收了学生?那可是天下奇闻呀!”听到这里,对方爽朗笑笑,又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遂上下打量了一回面前的小巧青裙,良久才道,“抬头让我瞧瞧。”
“是。”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唐绿衣只得按着对方照做。
“样貌一般,扶卿眼光不济啊!”对方比方才更为仔细的看了一会,绿衣只觉头皮发麻时对方才移了眼眸,随后叹息一回便得出此结论抬步向前。
绿衣缓过神来,心里略有不喜。虽说这具躯体不是自个儿的,但好歹也用了这么些日子。竟不知这男子是何人,说话这般不客气。听他语气,似乎与公孙扶卿熟识,想必也定是一般的,她虽有怒气却也不好发泄。最后也只得默认跟上。
对方兀自走着,倒不用人引就直接到客厅找了位置坐下。雪奚也马上斟了茶过来,男子也客客气气接了茶。绿衣陪着雪奚在一旁干杵着,不知要站到什么时候。
不多会,绿衣只觉得侵骨的寒意从地面直蹿而上。足上冷凝的血液蔓遍全身,身子很快也就冰冷了。半刻钟不到,绿衣就已然站不住了。而那玄衣男子依然悠闲喝着茶,闭目养神。
“雪奚,这人谁呀?”绿衣艰难挪到雪奚身边,小声埋怨。
“在下高仙芝,姑娘可有何疑问?”雪奚刚要说话,那边专心品茶的男子就抬了头笑道。
高仙芝?唐绿衣兀然有些腿软。敢情眼前这姿容艳丽的玄衣男子就是昨日公孙扶卿说的高仙芝,人家一代名将高仙芝就坐在自个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