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侧妃,不知您在此在做什么?
沈安然笑笑“我看湖中荷花开得正盛,就想多待会”
清秋的夜晚,凉风习习。沈安然独自站在湖边,素衣纤纤,站的笔直,站的骄傲。风中凌乱的发丝纠缠在眼前也毫不在意。
王府的另一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大红的宫灯从沈府一直挂到王府,烟火照应的天空璀璨夺目,初秋的南朝仿佛自王府便吹出了春风十里。宾客们满嘴的恭喜,私下里却是暗自讨论新入主的王妃,同样出自沈家。
这场婚礼的规模比之宋识君与沈安然那一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依旧是遍邀京中重臣与名门望族。宾客们私下里传开了新入府的女主人才是真正的沈若,传遍了沈安然如何用尽心机终被识破,传遍了沈若如何谦让有礼,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宋识君今夜一定很高兴,沈安然如是想到
依照规矩,成婚第二日回宫谢恩,第三日就应该由各房妾室一一来拜见正室王妃。然后一一敬茶。
沈安然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一步一步的走向沈若。面对前面几位侍妾与侧王妃的敬茶,沈若一直都表现的谦和有礼,始终微笑着面对下面成群的妻妾。沈安然半跪在地上,双手奉上茶盏。沈若接过茶盏,微笑着看了沈安然一眼,然后微微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微微啜了一口。
沈安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总是她没有为难自己什么。沈若伸手将茶盏放回沈安然手中的托盘里。沈安然紧张得手心冒汗,就在她以为沈若已经放稳了茶盏而收回手的时候,茶盏从瓷盘中翻落了出来。
青花茶盏在空中斜着翻滚一周后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茶水悉数溅在沈若的裙摆上。周围的妾室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窃窃私语,新晋的侧王妃玉桐倒是冷眼看着一切。沈安然惊得手足无措。沈若款款起身,蹲下,用纤纤细手将碎瓷片一片一片的拾起来
沈安然瞬间回过神,忙同沈若一起拾碎瓷片。两个人的手同时触到一块瓷片,沈安然一着急就四肢僵硬,她身体一晃撞到了沈若,沈若向前一倾,手掌直直的按在碎瓷片上!沈若不轻不重的“嘶”的吸了一口气。
宋识君一把揽过沈若,温柔的攥着沈若的藕臂,查看着沈若的手掌。一道血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宋识君的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沈安然身上,眸光越来越重。沈安然一脸无措与惊慌。宋识君放开沈若,抓起跪在地上的沈安然的左手。沈安然用右手拾起碎瓷再放入左手中,左手中满是瓷片。宋识君握住沈安然左手的手越来越紧,鲜血顺着沈安然的指缝流出。
沈安然面色苍白,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锋利的瓷片早已悉数扎进沈安然的手掌。
“阿君,不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沈若开口求情。沈若开口吐气如兰,话语轻柔,无人不赞叹沈若的心胸与修养。宋识君松开手,沈安然疼的手臂不停的抖动。沈若想要上前扶起沈安然却被宋识君霸道的揽入怀中,打横抱起走了。
妾室觉得无事可看了便也都挥挥袖子走了。
“没脑子活该受欺负”柔声中带着一些傲气
沈安然抬头看了一眼,空空的厅堂中只有她和玉桐两个人
“你在府中应该叫不到宫中的太医吧”
沈安然摇了摇头
“前一阵子我受伤宫中太医开了许多的伤药,如今用不着了,都给你吧。”
沈安然看着眼前的人,明明一脸的不屑,却送药给自己。玉桐仿佛看穿了沈安然的心思
“药放时间太长了不好难道你不知道?你若是不用早晚也是给了下人用”说着便转身走出了厅堂。沈安然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还不走!”
“来了!”沈安然小跑着跟上去。
圆月高悬,静松苑中芊芊走来走去。沈安然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看着书。手上的伤口下午时分在玉桐那里就包扎过了。沈安然觉得玉桐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她看起来有着一些傲气,但是人却很贴心,明明说是“赏”她一些药,却又顺道帮她包扎了伤口。
沈安然觉得闹了一下午很头疼,便打算熄灯睡了。就在这时,院子中却闯进来一个人。满身酒气依旧不减气势凌厉!
宋识君拎起半跪着迎接他的沈安然就往房中走,沈安然试着挣扎却发现根本够不到宋识君!芊芊听到院中有动静忙赶来看,一抬头便看到宋识君拎小鸡一样拎着沈安然!芊芊从来没有想到过宋识君竟然会在半夜来静松苑,惊喜的连跪安都忘了。宋识君开口叫芊芊退下,芊芊忙答应了一声,一溜烟就不见了。
宋识君一进屋就把沈安然扔在地板上。沈安然忍痛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宋识君抽出一根素银簪,素银簪被把玩的光滑,烛光照射在上面都熠熠生辉,宋识君一定很重视这根素银簪。
“若若她不是最宠你惯你么,那你倒是给本王说说...说说这根簪子的来历,为什么本王往她头上一戴她就生气了呢?她以前还贴身装着的啊!...快说!”
沈安然看着宋识君手中素银簪,鼻子一酸。十年前她拿着这根簪子赔了他的衣服。这是娘生前留给她的。沈若为什么会生气?娘亲生前只拿素银簪簮头发,每根簪子的钗头都嵌着一颗玉。这么明显的标记沈若怎么会不知道?娘亲不受宠,沈夫人与沈若从来没有拿娘亲当人看待过,现在给她簪上娘亲的簪子她当然会不高兴。
沈安然吸了吸鼻子“大概是因为姐姐太累了吧,王爷不要怪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