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柠再给债主拨去电话的时候，那人却笑嘻嘻，她怔了半天最后将手机扔回口袋里，皱着的眉眼舒缓，往手上哈了口气，抬步走进店里。

店长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小柠啊，你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们答应……再宽限几天，”穆若柠低头收拾桌子，“店长，我能不能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没问题。”

几个月后穆若柠终于存够了钱，那人却叼着烟朝她笑——“你凯子早就还了。”

楚子辛的手机停了机，她颤抖着给白溯拨电话。

“您好，我是白溯，”那人很快接起，声音带了点迟疑，“穆若柠？”

她声音带着讽刺——“他呢？为什么不接电话，替我们家还钱又是怎么回事？楚上将财大气粗给我的分手费？”

“你别他妈的犯贱，”那边沉默了好一阵，突然砰的一声，穆若柠估计着是白溯又砸了东西，“这样有意思么？你害死了我哥，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么？”

“你说，是不是你做的？”夏曦瞪着眼站在楚子辛面前，涨红了脸，“我是怎么教你的，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楚子辛挺直背，双手垂在两侧，碰也没去碰被雨淋湿的衣服，他抬起琥珀色的眸子——“您教我的，是隐忍还是被人误会？还是天天被人叫野种？”

夏曦一鞭子抽到他身上——“你知道什么，我这么多年容易么，你就这样说，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没动过他，”楚子辛淡声，伤口裂开了，深色的血顺着额流在睫毛上，眼帘一片猩红，他睁大眼，“他还不值得。”

夏曦气得脸都发紫，将一个牛皮纸袋拍在桌上—— “那这些是什么？”

楚子辛看都没看就知道是什么，声音越发冷冽——“我都说了我没做过，我楚子辛不是窝囊废，做了不会不承认，同样，我没做的，也不会任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将手攥紧，眼里含了碎冰——“我从来都没把你当作我母亲，你应该说是路莫的母亲才对吧。不过，是你给我一条命，要打就打吧。”

鞭子蓦地落在地上，夏曦已经哭出了声，楚子辛在没力气去管她，一个抬脚就出了门。

电话又不疲的响起来，他扣上安全带烦躁的接起来。

“上将，关于……”

他打断那人——“我已不再是你们的上将，别再打给我。”

刺耳的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接起来。

穆若柠声音冷漠——“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若是有的话，也只是仇人而已。”

他淡淡的说了句不必就将电话摔出去，恍神间，那绿灯怎么红了，急促的刹车声，巨大的撞击声。

猩红的血溅在变形的车窗上。

然后就毫无知觉了。

救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楚子辛面色惨白，嘴里轻轻说着，小护士凑在他嘴边听——“穆若柠。”

“我……没想过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