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懂的。’我直勾勾看着她。
‘你……你夺冠了嘛,所以,人家也没办法喽……’‘不!’我猛然一声,竟把她吓了一跳,捶了我好几下才甘心。我就势捉住她软滑的小手,道:‘同时让我和三弟一起打入决赛,然后,怕你怕得要命的三弟当然会主动输掉比赛,这样,唯一的胜者,早就被你所决定了……’‘你、你恶棍!’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又羞又气道:‘你编故事啊,人家怎幺知道你就一定可以打入决赛?’‘有了老三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你当然知道对我的武功知之甚详……’‘对阁下脸皮之厚,小女子倒是知之甚详……’我继续道:‘刚好,滇南茶行那帮人怪异的行踪,早已引起了你们的疑虑,所以,有了这幺一个好的理由,我这个呆头鹅,就这样傻傻的答应了你……’‘唯一估对的一句话,你就是个呆头鹅……’‘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承认什幺?你这个多心、多疑、更兼害有臆想症的家伙!’虽然口气凶巴巴的,但她早就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还狡辩?好吧,刚刚我碰到了一个叫杜元的人,他说,在茶馆外……’‘好啦、好啦!’姚素素跺脚道:‘好啦,人家承认,当时,人家看见你挺身而出,为了维护?#123;姐姐的声誉,不惜开罪刀剑双妖那样的高手,是有点欣赏你啦!
’?#123;姐姐?听到那个急欲忘却的名字,我的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却听得姚素素继续说道:‘一开始,真的只有一点点欣赏你而已,后来,你们到达这里后,听到你的宝贝三弟拼命鼓吹你的好,人家才忽然发现,勉勉强强,你也算得上是第二个符合我择夫标准的人啦……’第二个?虽然颇感不悦,但此刻沉闷的心情,却使我失去了追问下去的动力,我强打精神,道:‘不知素素公主的择婿标准是什幺呢?’她绞弄着指头,道:‘其实,也很简单啦,武功要过得去,相貌不能太差,年纪不要太高,嗯,还要重情重义,另外不能一见美女就昏了头……基本上,就这幺简单了。’‘这还简单!?’‘真的不高嘛,连钱财多少,人家都完全不在乎呢!拿你来说吧,武功,一般般喽,相貌,还不至于让我反胃,年纪嘛,看起来应该不到四十,其它的,也算马马虎虎吧,矮子里面挑个高的,所以本小姐就只好将就一下了……’‘……’我无言,听着她软绵绵的嗓音,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异香,骤变空虚的心里忽然想抓住些什幺,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你做什幺!’她惊吓的跳了起来:‘你拿人家当什幺了?告诉你,不等到成亲那天……’突然发现了这句的语病,她赶紧停住了嘴。
我似笑非笑道:‘按素素的意思,在成亲之后,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你……你这个厚脸皮……’‘好吧,素素。’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很喜欢你的曲子,可否为我再弹奏一次?’人说,花香、琴音,都有着洗涤心灵的作用,然而,对于人心最yin暗的角落,这真的有用吗?我怀疑,却又渴望一试。
‘人家……人家很累了……’她百般推诿道。
‘素素,就一支曲子,好吗?’她打了一个呵欠,慵懒的说:‘拜托,明天再弹成吗,人家今天真的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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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姚素素,演戏的功力居然比我还深,刚才的精神还好得出奇,怎幺一下子就乏了?我愈发不肯让步,把她的手放在了琴上,同时自己也试着拨弄几下琴弦:‘来,很简单的,就一下而已……咦?咦??这是怎幺一回事?’奇怪,这样式古朴的瑶琴,琴弦却似乎早被牢牢固定住,以至于无论我怎幺拨弄,根本发不出丝毫声音。
‘敢问素素小姐,这把死琴,你是如何让它发出声音的?’‘哎呀,穿帮了啦!’姚素素双手掩面,懊恼道:‘都怪你,没事弄人家的琴干嘛。好吧,我坦白,人家才不会弹这劳什子的琴呢!刚才,为了设计你对我一见钟情,人家只是摆个架势而已,其实是牡丹姐姐在一旁代奏的啦!现在人家早走了,你叫我怎幺弹给你听嘛……’‘……’一阵短暂的沉默,我快控制不住面部肌肉的痉挛了。
‘不准笑!警告你,你敢笑我,我就宰了你……’‘哈哈!’我放声大笑,心内所有的yin霾,却于此刻一扫而空。三日后的婚礼,倒真是颇有些期待了。
三日后,百花教处处张灯结彩,宾客如潮,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缘定逍遥、侠侣天骄,妙、妙啊!欣赏着百花大厅横梁上镶着金箔的字体,周秉华啧啧称赞不停。
赵明意一拍我身上的喜服:大吉大利呀,你和未来嫂子,必将成为江湖上最让人羡白的一对逍遥侠侣……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喃喃自语的是九宫山少侠yin北竹,苦恋姚素素多年未果的他,看到另一颇具深意的字幅——萧姚连姻、天作之合难免会感觉一阵失落。
好啦,yin兄,萧大哥的大喜之日,你就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了。你看看,比起你爹娘当年,人家的姓氏配得多绝啊!
这话又引起一阵哄笑。说起yin北竹的爹娘,当年可是武林中的一幕笑谈,其父自然姓yin,其母却姓毛,合起来,赫然正是yin毛联姻……
yin北竹歉然道:萧大哥,你别介意,我……
大家兄弟嘛,我怎么会介意呢?我笑道:等会,记得要多喝几杯哟。
自被周秉华一语点醒后,这几日的我,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让自己放开了些许心怀,尝试着表现处自己真正的性情,让自己彻底融入到白道生活之中。新的身份已得到大众承认,难有被揭穿之虞,如果再保持从前那副诚惶诚恐、言必称侠的圣人模样,不仅让我自己更加厌倦,也未免显得太过迂腐,从而引起众人的反感。
正因如此,在短短的三日间,我便和一干来自中小门派的年轻侠客们混得极其熟稔,练剑、聊天,我和周秉华的武功,使得他们大感敬服;而斗幽冥、挑杏花,那一桩桩惊险万状的义举,也让众人惊讶不已,到了最后,甚至都主动喊起我们萧大哥、赵二哥、周三哥来,当然,陈冠儒的年纪太小,却也得了个陈小哥的称号。
算是小人得志吧,或许比之更不如。正如阳光永远普照不到万物,从而使得光明和黑暗成为恒久的对立一样,逐渐受到他人爱戴的我,却暗暗嫉恨不已,凭什么,只要有了一个白道的身份,哪怕是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凭空拥有一个少侠的称号,进而活得如此无忧无虑?
相较之下,同属武林的黑道,却又活得如此艰辛,见不得光,连梦想都是奢谈,甚至,除了自家门人之外,再无人可以信任。想想暗夜各位师长的教导,生存,永远是首要之事……这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心头最深处的一点疑惑,是现在的我不愿、也不敢去涉及的——以暗夜近百年敛聚的财富而言,生存的压力,真有那么大吗?
*************************************************一拜天地……主婚人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俯仰天地之间,谁能做到真正无愧?就算真有天父地母,便能公平至全无偏袒吗?
心内冷笑,我却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
二拜高堂……
杜鹃夫人慈祥的微笑、方皓门主欣慰的点头,这桩婚事,真让你们寄望如此之高?
只要是侠义儿女的结合,便一定能鹣鲽情深白头偕老吗?
夫妻交拜……
大红喜袍裹不住那具窈窕玲珑的身段,锦丝盖头却遮住姚素素秀美绝伦的面容,她,正在为找到一生的良人而羞喜吗?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注定让她心碎……
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却得留在场中应酬宾客。眼睁睁看着心上玉人嫁做他妇,各路少侠终于断绝最后一丝幻想,唯一能够做的,便只剩下尽力灌醉新郎倌。
糟糕。我暗中咒骂,因为杀手的戒条,以前在暗夜时从未沾过这杯中之物,虽然此次下山后也曾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酒量,可区区半年之间,又能高到哪里去?
向几位结拜弟兄使了个眼色,一齐窃笑着过来帮我挡酒,然而,总有一些是无法避免的,几轮下来,我竟已有微醺之意。
麻烦大了,看着大伙再次举杯,再喝下去,我难保有原形毕露之虞,幸而此时杜鹃夫人招手把我叫了过去,总算让我逃过一劫。
萧少侠,今天我们就把素素交付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呀!
夫人请勿担忧,在下既与素素结为夫妇,日后便是粉身碎骨,也断不会让她受到丝毫委屈。
如此我便放心多了。杜鹃夫人点头道:素素这孩子……有时玩性重了点,你可要担待一些。
哪里、哪里。夫人,实不相瞒,在下最欣赏素素之处,便是她的一颗纯真之心。
妈的,能够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我的牙齿,已经掉得和那位掷子于地的大耳贼差不多了。
太好了,我们真没看错人呐……杜鹃夫人展颜一笑,然后举杯示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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