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四月初,贾七少有大把闲功夫打他的小算盘。
死亡谷不过纵横五六里地盘,能去之处他基本都去了,闭着眼都能画图。但他觉得还是在谷中对着实物弄出来更妥当,待出谷,他得跟好大哥斗智斗勇,最好能马上用图换钱,免得一旦被好大哥扎了他的钱袋子,他就得抓瞎。
谷中无纸笔不打紧,可将图刻在竹片上,拼起来就是一张完整的图。
愁人的是他一丁点独处的机会都没有……你说呼噜时是一只?喳,赵大虾何等人物,他敢在营地有异动,眨眼功夫就被发现,尔后被好大哥以大利否了小利。
思之再三,他重新拣起被他搞砸的双人行计划。这事吧,他从假委屈变成真委屈,心道不过摸了几下,臭小子竟然再没正眼看过他。
七少爷的皮厚功登峰造极,瞄着机会出手了。
宋代使用农历,月初自是只有月芽,又逢雨季,晴夜也多云。今晚便是月隐星稀的大好日子,惟见稀落寒星悬苍穹,够黑,又不至于完全看不见。
丑时至卯时是文彬守夜,下半夜最容易让人心生寂寞,他正四十五度角眺望星空,察觉某花少起身,以为姓贾的起夜,没在意。
不料忘八蛋靠他靠近,激得他厉声低喝:“干什么?”
羽欣停下步子,语带尴尬道:“张兄,今天七星伴月几个姑娘向我打听你的事,问你是哪里人、家里有几兄弟什么的,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你不会跟她们有什么事吧?唉,我是瞎担心,若有,她们会直接问你,可她们有想头也挺讨厌。”
文彬皱了下眉:“是那个头儿?”
羽欣道:“不是。可她想知道的话,不用亲自来问。”
文彬恼火:“你是说她派人来问?我已经对她说清楚了,不会接受她,也不会接受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那晚我将你拉下水,是我不对,我已受了报应。我已告诉所有人,丢人现眼的是我,不欠你人情了。”
羽欣唏嘘:“这话说的,该抱歉的是我,她们找的是我。那丫其实不能肯定那晚是你,她是使诈。她知道杜姑娘不会拿她怎样,那天才当众说‘我喜欢张少侠’。没能从杜姑娘口中诈出究竟,又换招式诈你。”
文彬呆怔,他情商是低点,智商不差,前后一串,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
羽欣又道:“张兄,有句话我一定要对你说,在色上我比你懂更多,也就这事比你强那么点。杜姑娘没说错,我是打脂粉堆里滚过来的,不信色。为什么女人会破了身就要跟那个男人过一世?真是忠贞不二?说的好听罢了。你问问自己,我只是耍了一下你,你就能记恨这么久。女人也是人,果然被破了身,便是她们主动,心里也有恨。打小她们就受教男人三妻四妾,哪一个真能受得了这种事?我敢肯定,是个女人就恨男人,才不像她们表面上说的那样当男人是天,一心对男人。谁破她的身,她恨谁入骨,这一世跟他没完没了。”
文彬本能地觉得这家伙胡扯,偏是找不出话驳,不由郁气极了,照忘八蛋的说法,依稀耍他还是为他好!
就听羽欣语带自嘲道:“人有两件事做不得,第一破~处,除非娶了她,一生一世任她打骂。第二是别说人家不爱听的话,会招人嫌。什么‘良药苦口’,不过说来安慰自己。我不知我为何明知故犯,硬要找理由,就是杜姑娘、花儿是女子,有些话没法对你说。可你又不笨,眼下不懂,吃些苦头后还会不懂?可能我是好为人师的毛病发作了,听说只要是人,都会有发作这种病的时候。你倒霉,正好碰上。”
文彬气呼呼道:“受教了!你或许是诚心教我,我知道,照你说的那套去做,是能讨巧讨好。可我做不到,我喜欢活的简单点。”
平实的几句话,凑巧打动了羽欣,打动到他良心大发,坦白:“我也喜欢活得简单点。对不住,我没说真话,那天我是想摸就摸了。我一向是想干就干,明知不应该也会做。那些野丫头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才会不招惹她们。”
“你……”文彬气炸的同时又整个松了下来,直觉现在这付嘴脸才是羽欣的真面目,不由咬牙切齿怒骂:“你无耻!”
“是无耻。”羽欣继续坦白:“其实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两个人一块出去……”
“我不是同~性~恋!”文彬急朝后挪了挪。
羽欣坦白上瘾了:“我也没断袖之癖,就那天突然感兴趣,我家有娈童,从来没兴趣。找你一块出去,其实是我想一个人逛逛。老是有人在边上盯着太难受了,怎么笑怎么举手投足,烦死人了!我想干点大逆不道的事,不给我大哥知道。”
文彬气愤:“那你还说出来?他没长耳朵?”
羽欣作破罐子破摔的架式:“就是说给他听的,闷死了!我想一个人出去玩!”
赵东成的声音传来:“我没听到,你也没说过,你从来没起过那种念头。”
“我不是玩,是干正经事!”羽欣好似智慧又附体,一付老谋深算的口气:“张兄,七星伴月的人咱们得罪不起,但那班江湖客犯不着放眼中,他们死在谷中,无论怎么死的都不会算我们头上。人不扬威,兔子都欺上头!我们兄弟这段日子受够了气,青楼的姑娘也没这等受气,杀几只鸡给猴看!”
文彬大起同感:“可不正是!我都不知怎么会命犯桃花,撞上桃花劫!”此语一出找到症结,怒目圆瞪:“都是你这个花花公子闹的!我以前过的别提多省心,你一来就出状况,是你害我倒血霉BLaBLa……”
换羽欣默默,心的话关爷P事,只要你小子打扮成咱们初见面时的模样,母猪都不会找你!莫怪爷不够义气,这事爷绝计不会点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