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翊一看大批狼狗追上来了,也顾不上手扭脚扭什么的,把姬远往肩上一扛飞奔而走。
姬远从没那么颠簸过,感觉连一口气都喘不匀,后面还有一群夺命鬼似讨债的恶狗。
“娘的!”蒋翊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说什么今天出门前要看了黄历他绝对就乖乖读书去了!
“喂,你到底收了多少香帕啊?”蒋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他。
“记不清了……好像很多……”姬远一张嘴一闭嘴,咬到了自己的下唇,痛……
蒋翊又嘀嘀咕咕了一阵,好像是说小爷我长这么帅怎么就没人送我呢,一群瞎了眼的女人。
“喂!你抓紧了啊!”蒋翊突然低低来了句,姬远刚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他们上了房顶。
“哼,和小爷斗。”蒋翊白了狗群一眼,继续跑。
姬远惊讶,这蒋翊功夫很好啊,背着个人不仅能跑这么久,还能飞檐走壁。
想着,一阵异香扑鼻而来,姬远觉得脑子有点晕,本来就软的腿一着地直接跌了下去。
“啊喂!”蒋翊拍拍他的脸,朝屋内吼了一嗓子,“猪大叔!救人哪!你院子里出人命啦!”
“吵什么吵?臭小子,谁让你随便带人进来的?”一个肥嘟嘟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左手里拿着个鸡腿正在啃,右手挥着把羽毛扇,吧唧着嘴出来了。
“哎哎哎,猪大叔你快来看看,他一进你屋子就晕了,”说着环顾了一下院子周围,“你怎么又种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花,他是不是中毒了啊?”
那人拿扇子敲了下他的头,满嘴喷油,“猪你个大头鬼!是诸葛!这些花草都是调益身体的,他……”自称诸葛的人把鸡腿往嘴里一叼,油乎乎的手在姬远身上抹了把,去把他的脉。
“没事,就身子虚了点,还有湿气入体。把他往那边搬点,过会儿就醒了。”说完就转身,到一边的藤椅上躺下,继续啃鸡腿。
蒋翊把姬远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纠缠诸葛,“喂,他的手脚好像坏了,你能治得好么?”
诸葛白了他一眼,“没礼貌的死小孩儿。”随后他又懒洋洋瞟了姬远一眼,“太晚了,没救了。”
“啊?你不是号称诸葛亮后人吗?怎么这么点伤都治不好。我姐还说先给其他大夫看看,实在治不了再送你这儿来呢。”
诸葛孔明的后人挡住他唾沫星子横飞的嘴,“诸葛亮是军师,我看病和他有半毛钱关系?滚开滚开,别挡着我太阳。”
“庸医!”
诸葛头上的青筋绷了绷。继续啃鸡腿,不理他。
“你……”蒋翊狠狠瞪了他一眼,跑回去看姬远。
姬远的眉头一直皱着,似乎很难过。蒋翊突然同情起他来,那么小小年纪就手脚废了,刚才跑两步就成那个样子,也怪不得他畏手畏脚的。
“小远你真倒霉,世上这么多种病,你偏偏摊上这么一种他治不好的。你知不知道他之前还说这世上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呢,除非死透了,否则半个魂被小白勾走了他也能拉回了。哦对了,小白就是白无常,他还夸海口说小黑已经见他怕不敢来他身边勾魂了,可是你看你现在一个大活人他都治不好,唉……我终于知道了,不是没有他治不好的病,是他没碰上过他治不好的病,要不怎么一天到晚窝在这么个庐子晒太阳呢!哎……”
蒋翊一个人蹲那儿碎碎念,姬远感觉耳朵嗡嗡响,姓诸葛的耳边就有个小人在扇他耳刮子:诸葛韷,快去宰了那小兔崽子!
“啪!”是可忍孰不可忍!只剩下骨头的鸡腿被愤怒地摔倒了地上,一旁垂涎已久的小黄狗乐呵呵地把它叼走,一边啃吧一边看主人发脾气。
“干嘛?你治不好还不许我说两句,沽名钓誉的庸医!”说着,他做了个鬼脸。
诸葛韷气得直咬牙,这臭小子,当初不知道谁把他从鬼门关拖回来的!狼崽子!
“把他拖进去。”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蒋翊偷笑了一声,拍拍姬远的脸蛋,“哎,别睡了,他答应治你了。”
可是姬远仍紧闭着眼睛,似醒非醒,满脸痛苦。
蒋翊一扯他衣服,“啊!猪大叔!猪大叔!他起疹子了!”
“起疹子有什么恐怖的?”诸葛韷摇着羽扇慢悠悠走过来,看到姬远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姬远的胸口手臂密密麻麻长满了暗红色和暗紫色的斑痕,外围稀疏的大多是云雾状或条状,而中间已连成大片,斑斑驳驳……犹如尸斑。
诸葛韷没见过这种病,行医多年的本能让他不安。他把扇子往腰间一插,把姬远抱进屋里。
正厅后面有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凳子,是平时他给人看病用的,不过多半时间都闲置着给他睡午觉。
他把姬远往床上一放,迅速扒开他的衣服。最集中的一块是在左胸口,还有发根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