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刀片飞出的瞬间,她已经认出了刀片——那是名器月影!削铁如泥的月影!
怎么回事?她将偷偷弄到手的月影藏在枕头底下袭击他,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行刺失败的当天,他就将月影徒手折成了两半!
月影天下无二,怎么会再一次出现在她的枕头底下?
朱令毫不怜惜的啃咬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男人压在她的身上,笑容里尽是不屑,“月影虽是名器,到了你手里也不过是废物。你若真想杀我,还不如好好练练你的床上功夫。说不定那时,你一把普通匕首就了结我了。”
“朱令!”郑可儿绝望而凄切地嘶吼,“我一定会杀了你……”
唇被堵住,他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吻她,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发泄过,朱令大力扯开床帐,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等他走后,郑可儿才巍颤颤地从床上下来。随意披了件外衣,她将地上的月影捡了起来。
刀身似雪,触手冰凉,确实是月影没有错。
这个世上当真还有第二块月影?
正疑惑间,侍女云儿从门外推门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
千辛万苦弄来的月影,确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么想着,她将月影扔在了梳妆台上。
云儿一边替她梳发,一边出声提醒,“可儿姑娘,再有一个月就是堡主的生辰了,您的礼物可备好了?”
郑可儿猛然一震,“你说什么?”
云儿以为惹她生气,赶紧跪下请罪,“姑娘别生气。奴婢也是怕姑娘忘了这事,因此被堡主责罚。”
不对,不对。郑可儿望定了跪在地上的云儿,最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今天是什么日子?”
云儿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老实答话道,“回姑娘,今日是乙亥年五月初七。”
郑可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今天是乙亥年五月初七?”
云儿奇怪地看着她,肯定地点头,“是的,姑娘。”
不对,不对!郑可儿的心里乱成一团。
她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是乙亥年六月初七,朱令二十八生辰。可怎么睡了一觉,时间便成了乙亥年五月初七,回到了一个月前?
冷静,郑可儿。
郑可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显然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但在弄清楚状况之前,她一定不能露出任何异样。
穿戴整齐之后,郑可儿从朱令的房间出来。
她是不允许走出朱家堡的,但只要还在朱家堡内,她都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
堡内各处都在粉饰刷新,张灯结彩,确实是在为朱令的生辰做准备。
仆从见了她,都会停下来,恭敬地叫她一声“可儿姑娘”,但也仅止于此。
尽管她是许多年来唯一能够近朱令身的女人,可所有人都知道,她永远不可能从朱令那里得到任何名分,她不过是他的禁脔,是他养在这朱家堡里的一只宠物。他对她最大的兴趣,或者就是看她不停叫嚣着要杀了他,却又不得不臣服于他。
或许哪一天他厌倦了这样的游戏,就会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毫不怜惜地将她杀掉。
她不怕死,一点也不怕。她只担心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在死前手刃仇人!
她走到书房,推门进去。
朱令在忙。
只见他端坐在太师椅上,冷着一张脸看地上跪着的人。
底下跪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正用惊恐而颤抖的声音连声求饶,“堡主,求你不要杀我!”
那副声音熟悉得让郑可儿心惊肉跳——日期可以谎报,生辰可以重新庆祝,但是已经死去的人,要如何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