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四九仔,欢喜已经鸟枪换炮了,而自己还在泥坑中打转,泥螺心中多少有点不平衡。
“泥螺,好久不见!”
等了能有五分钟,跟其他人谈完事的欢喜,才出现在泥螺的面前,他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坐在了泥螺对面,跟泥螺打了一声招呼。
他先放下文件袋,征得泥螺同意之后,拿起烟盒,往嘴里塞了一支烟,用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燃。
“鬼佬的白肋烟,就只是一个呛字而已!我现在才明白老顶为乜喜欢红双喜了,南洋烟厂的烤烟味道醇厚,价钱还是低廉。”
“有些时候,真不是价钱贵,就是好东西。”
“新记的扑街们来了,想要在公司开户,聊了两个钟头,才聊妥,泥螺哥,大家都是兄弟,你不会怪我怠慢了吧?”
欢喜混了一段时间,骆驼烟,红万,甚至古巴雪茄,他都抽了一个遍,最后发现,还真是红双喜对自己的胃口。
“欢喜哥,您真是有大智慧,抽烟还抽出哲学来。”
“了不得!了不得!”
泥螺往烟灰缸内弹了一下烟灰,夹枪带棒地讽刺欢喜一句。
“火气大!旁边就是鼻屎强的公司,要不要给你找个大明星解解火气!”
“不过我手上有两样东西,也能让你消火。”
欢喜看出来泥螺情绪不对,但他不在乎,东哥早就交代过,黑阿虎那边的烂仔,尽量拉拢,但不能交心。
袭人姐刚刚call电话来,让自己想办法搞定泥螺。
东哥刀子嘴,豆腐心,打两下,骂两句,也就结束了。
但袭人姐可不是软脚虾,是真正的江湖人,摆明是来当大嫂的,就算是未来当不了大嫂,也会是小嫂子,要是在老顶身边吹起枕边风,大家都玩完。
况且袭人姐吩咐,要免去泥螺的保证金,还要自己搞定泥螺,一切账单送到古董店,欢喜也只能照办。
但字头有字头的规矩,袭人姐不是字头中人,没权插手生意,这也是很多大佬蹲班房,跑路之后,家眷没法接手的原因。
欢喜脑袋还算犀利,他直接打给了菠菜东,当拜门大佬得到老顶同意之后,才敢执行。
三合会家法森严,不是开玩笑的!
“你拜门大佬开平治(奔驰),你连一台马自达都没有混上,真是有够丢人的!”
“老顶想要重用你,就送你几样礼物。”
“出来混,衣衫要靓,金劳要有,豪车要开,一样都没有,还出来混个屁!”
欢喜故意摆弄一下手腕上的金劳,刺激了一下泥螺,他戴的金劳,是菠菜东送的,跟火狗一样的款式,是Day-Date系列,18K黄金表壳与总统型表带。
八万港币一块,算是现在劳力士中的旗舰款型。
早在十年前,香江古惑仔就戴劳力士了,就算是口袋中的钞票不够,也会用8K金做一块假表,像泥螺这样手腕空空的,还非常少见。
其实黑阿虎也给泥螺买了一块劳力士,只是镀金款,也价值一万多块,是个跑路二手,让泥螺给当了,换了一笔数,给自己老豆,妹头治病用了。
“叽叽歪歪!看来欢喜哥要改行,不当古惑仔,要去当牧师了。”
泥螺也非常眼馋欢喜手腕上的金劳,但他眼馋归眼馋,可人不傻,自己的拜门大佬跟欢喜的拜门大佬,是两兄弟成日唔啱路,成日嘈交,现在更是闹翻了!
欢喜刮自己,说是要交账,但还是想搞点鬼花样。
但泥螺现在也不是青头仔,还相信江湖义气,黑阿虎是孤寒仔,菠菜东是阔佬,跟谁不跟随,很简单,傻佬都会选!
“这是老顶送你的,出来做事,混江湖,就是为了威!”
欢喜从牛皮纸袋子中,掏出一个做工精美的木盒子,放到了泥螺的面前。
“跟我的款式是一样的,18K金,镶钻,八万块一支。”
“我敢打赌,就算是上海仔的阔少们,都很少戴这支手表。”
“出来搵水,肯定是为了威,现在你戴上这支手表,在庙街,你肯定最威!”
“泥螺哥,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欢喜把木盒子推了过去,放到了泥螺的面前,示意这个穷鬼打开,看看合不合自己的心意。
泥螺看着面前的木盒子,嘴里叼着烟,没吭声,也没有动作,八万块一支的手表,他当然心动,可拿了这块手表,代表着什么,他心里也清楚。
他是头马,是在前面撑场面的,要是大佬出了事,他肯定得把大佬的垛子撑起来。
“哈哈.泥螺哥,你别多心,这是老顶送的,老顶是油麻地的话事人,揸fit人,送细佬礼物,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