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隐蔽,不过还算干燥,隐隐闻到硫磺的味道,可是有没有听说这山上有温泉。不过总算在天黑前歇下来了。
沈弋烧着火并没有说话,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让独孤毓有一丝恍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啦,刚才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弋原来在发呆,被独孤毓惊醒,但还是轻声地说:“其实没有什么,但我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异。这座山不简单,难怪玉家会选择在此处隐世,我总觉得山里有秘密。”
独孤毓添了点柴火,“前朝的许多事都没有流传下来,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只有些传说还在。何况大楚立国也有近百年了,除非找到玉家,否则什么都是猜测。”
沈弋似是认同了她的话,“你先睡吧,我守着,明天才重要呢。”
独孤毓窝在沈弋的怀里,两人依偎着取暖,不多久独孤毓便睡了。沈弋看着怀中的佳人,心里一片柔软,嘴里喃喃自语,“阿毓,我们是天生一对。”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继续往半山的杉树林前进,越往上,山路越难走,约莫两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玉隐世家到真和仙人似的,住在这样的地方,云雾缭绕,如置身仙境。”独孤毓不由感慨。
沈弋看着来时路,发现自己已经离山脚不知多远了,这要是爬到这第一高峰的山顶,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感慨,“玉家或许真的是很有本事,但他们突然避世,以至于现今世人都以为玉家只是传说,或许是玉家出了什么事,让他们不得不避世。”
沈弋拿出所剩不多的水递给了独孤毓,自己席地而坐,这样的登山饶是他功夫还不错也觉得有些艰难。
独孤毓自然不会和他客气,喝了水也坐下休息。
一番休整后,两人在杉树林查探数遍仍然一无所获。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阵法。”独孤毓不由有些灰心。
“对了,昌平王的遗物中有地图,有信物,这个信物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是与人接头还是其中有什么秘密?”所谓信物,是一个玉简,上面有特殊的符号,两人一直也弄不明白其中含义。
沈弋拿出玉简,在阳光下照耀和小树林的某处产生了吸引,两人心中激动,随着光线进入了树林深处,玉简拨开云雾,他们发现了一处奇特的山石,上面似乎有和玉简相吻合的地方,沈弋小心地把玉简放了上去,山石轻微震动,开了一个口,两人弯身而入,越到里面越宽敞,山洞的墙壁上有壁画和长明灯。
“何人擅闯玉家?”还没出山洞,便被玉家的人发现了。两人也坦然面对。“在下沈弋,这位是独孤毓。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偶然中寻得玉家所在,按耐不住心中向往,前来拜访。”
玉家人似乎沉默了片刻,“可是碧璃公子和安国郡主?”
“没想到玉家隐世多年,居然还知我等,是我们的荣幸。”
这时一个年约三十的黑衣男子站在了他们面前,男子面容肃杀,气息内敛。独孤毓和沈弋一阵心惊,此人的武功已经是出神入化,如果他想要杀了他们是易如反掌。
不料黑衣人却想他们拱了拱手,“二位是名满天下的贵人,家主近日算得有贵客来访,便派我在此等候,想不到真的等到了。”
男人的声音并无太大的起伏,但是提到家主,显然是恭敬的,“二位请随我来。”
沈弋和独孤毓皆想不到此行会如此顺利,更不明白这个玉家主究竟打什么主意。沈弋捏了捏独孤毓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独孤毓回了一个笑,心思却百转千回。
他们随黑衣男子走过了长长的隧道,又过了一个阵法才到达真正的玉家。
和他们想象的不大一样,玉家所在温暖怡人,如同春日。大约这玉家占据了玉龙山的温泉群,才有如此气候。
玉家不愧是传承千年的世家,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岁月的悠久和精致淡雅,整个山庄种满的名贵花草甚至的千金难得的草药。偶然还有一些狐狸和小貂等灵兽追逐嬉戏,的确世外桃源。
“二位一路风尘,可以先去休息沐浴,家主自当设宴接待二位。”入了这山庄后,黑衣男子叫了几位侍女将二人带到客房,自己前去找玉倾尘复命。
玉倾尘的书房很整洁,像个私人图书馆,满满几个书架的书,墙壁上面挂着几幅字画,皆是自己的作品,随意摆放着几盆绿植,但看起来都恰到好处,看似和一般书房并无大差异,但仔细看就会发觉玉家的豪奢。
这书架是红木杉所制,皆雕刻精美,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桌椅也是黄梨木,纸张是难得的玉帛纸,墨是前朝有名的绮墨,还有砚台更是墨玉制成的古董,这些东西一般用来收藏,玉倾尘却是随意使用。
玉倾尘此刻坐在床边的摇椅上,手捧一卷书,阳光洒落在他的白衣上,光影斑驳,衬得少年颜如玉,美无瑕。让人不由想让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惊扰了此间玉人。玉倾尘抬手似乎是要遮挡刺目的阳光,他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看上去比那阳光还要美上三分。
“公子”,无殇轻声细语,唯恐惊了画中人,“贵客已至,乃碧璃公子和安国郡主,属下已经安排他们休息了。”
“原来是他们啊。”少年低语,声音带着些凉薄却好听,他兀自笑了,“请那二位今晚到流觞阁用餐。下去吧。”
无殇告退了。传言独孤毓牡丹国色,沈弋雪莲天姿,倒真是想见识一番呢。玉倾尘暗道。
是夜,玉家难得的热闹了一回,独孤毓和沈弋换了新衣,倒是恢复了平日的神采。陆续的上了菜,二人也是见惯了美酒佳肴,还是被这些菜吸引了,暗道,千年世家果然不同凡响,这些菜许多都是没见过的。
“难得有客自远方来,玉某未能远迎,失敬失敬。”话音刚落,便见一位白衣少年翩跹而来,若说沈二美在风姿清贵,那么玉倾尘便是风骨傲然兼遗世独立。
独孤毓自诩见惯了红尘美色,但仍有了那一霎那的目眩神迷。那少年,仿佛若有光。
沈弋倒是一眼就看着他的眼睛,只觉那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却泛着明悟世事的光。一眼心折,世间竟有如此男儿,怕是比他只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