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许夫子在鱼白镇开学堂的头一年,村里大人都在下农活,因此来的大多是些不到十岁的小孩,对此许夫子很头疼,好在他随身给带着一把戒尺,面孔一板,戒尺一拍,给那些顽孩树立了一个严厉的形象,从此课堂上再也没见着谁大呼小叫,倒是给学堂落得个清净。
此时正值三月,青竹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算上今日,许夫子教这些小孩识字也有一年了,便让他们写起自己的名儿来。
许夫子背着把戒尺轻轻踱步到学生背后,前面看了几个学生,都丧气地频频摇头,直到看到得意门生写的字才眉目舒展,但眼睛看向他旁边看起来只有6、7岁的小孩时,却皱起了眉头。
“你这字怕是错了罢?”
“错了吗?”小孩转过头看看身后的夫子,又疑惑地看着纸上的字。
“你写的这个瑶,是美人如玉的意思,”许夫子解释道,随后又用笔在小孩写的字旁写了个‘遥’。
“你应该是这个遥。”
蒋瑶眨了眨眼睛,想起娘亲教导她的‘夫子说的,就是对的。’,二话不说,立刻拿起笔把‘瑶’字划了,在旁边写了个‘蒋遥’两字。
夫子满意地笑了笑,便去看其他学生的了。
自此以后,蒋瑶便改名叫蒋遥,而许夫子则不知,这个外表看起来颇似男孩的蒋遥,却是个女子。
五年后。
“虎子,攒把劲儿,我买你!”
学堂外,一群书生把中间围成一个圈,而圈里,则站着虎背熊腰的虎子,和一个身板纤细高挑、面容清秀的少年。他们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严肃,各自的眼睛都警惕地看着对方,生怕着了对方的道。
“文书,你说蒋遥打得过虎子不?”人群外的陈双喜背着手在原地走来走去,脸上的担忧自是无需言表。
“朕觉着,他俩倒是分不出胜负。”钱文书刚从堂子里抽了根板凳坐在大榕树下乘凉,一边轻摇着扇子,一边无所谓地看着人群。
陈双喜停下了脚步,惊喜地看着钱文书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蒋遥不会败给虎子?”
“怕是来不及咯。”钱文书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笑着说。
陈双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正对上许夫子的讶然中夹杂着愤怒的眼睛,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退后几步。
“你们在作甚?!”
许夫子一个箭步走过去,扒开一层又一层的看客,只一眼便看到了浑身是土的蒋遥压在脸上有几处淤青的虎子身上,并且看两人动作似乎还有继续打的趋势。
许夫子的手上爆出青筋,拿出戒尺狠狠朝蒋遥的屁股打去。
“啊——!”
只听得惨叫声如杀猪般让人心惊胆颤,蒋遥痛得一下子从虎子身上蹦起来,虎子见夫子来了也连忙站起来,屁股却也挨得许夫子一打。
“这些草民真不让朕省心。”几米远处的钱文书摇着扇子摇了摇头,而一旁的陈双喜则无语地看着他。
“你莫不是发烧了?”陈双喜一边说着便摸上了钱文书的额头。
只见扇子一合,精准地打到钱文书额头上的手,发出“啪”的声音,陈双喜痛得忙缩手。
“不许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