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只当他事情不算顺利,觉得前些日子是自己逼得紧了,忙着宽慰道,“不行?也别急。我就是随口说说。实在不行我给你想想法子。”
鸦眉头疏解了一点,看着白小姐笑了笑,“不是。我在想事。”
“想什么?”
“想回家看看。”
“你还有家?”
“也不是。住的地方。有些东西在那边。”
“那就回去呀。”白小姐想了想,“是不是远?”
“还好。但东西拿不出来。”
鸦想了想又道,“买下一座山要多少钱?”
“这个……”白小姐一听这口气好大啊,别说买山了,估计房子这小乌鸦都不一定买得起,白小姐也没再打击他,想着答道,“不知道。没人买吧?不过我听说可以承包。”
“承包?你是说租赁?很便宜?”
“肯定比买便宜。”
“那就好了。”鸦笑了起来,眉眼终于有了一点由衷的喜悦,“那应该快了。”
白小姐这么多天,难得见他这么高兴,本来还想再提醒他另外件事,随即也打消了念头,让他能开心一天是一天了。
于是,鸦还是赖在她的住处,即便他的手腕早就痊愈了。
也许更精确一点,应该说是他的翅膀。
白小姐有点好奇鸦为什么没有如她所担心的一样偷偷飞走,后来猜想是他大概是懒于出去觅食所以才赖在这里。
白小姐倒是懒得去核实,几天下来,鸦虽是赖着没走,倒是没有把自己当成主人,天天只是占着白小姐的沙发睡觉。
白小姐又觉得鸦十分可恶了。
鸦蜷在上面并不会让人觉得拥挤,白小姐见着还有点奇怪的负罪感,也不知道是不是鸦之前嚣张惯了,只要他一停下来就觉得不对,老想着往那瞅。鸦警觉得很,白小姐看的时候往往也立刻会有所察觉,目光对视总是锐利得充满敌意。
白小姐被他眼睛看得有些慌神,总是不由自主偏开目光。
鸦大概看多了也乏了,伸手扒拉了半天还是把头藏起来睡觉,白小姐见他又不吱声了,找了个毯子丢给了他。
鸦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并不为所动,白小姐小心翼翼的给他掖好,他伸手往怀里搂搂,头埋在了毯子下面,连个谢谢都没有一句。
鸦的反应让白小姐总是有点灰心,即使不如原本的脾气恶劣,鸦似乎还是很冷漠,或者说是并不喜欢和人在一起。他盘踞在白小姐的地方,却并不碍事,甚至白小姐忙起来忘了给他备吃的东西他也不会抗议,就习惯的在那边睡着。
久而久之,白小姐也摸出点道道了,鸦睡觉时候不喜欢光,她就把窗帘换成了遮光的,鸦不喜欢大声响,她出门时就顺便把窗户都关好,鸦从没表达过谢意,她也随他。
白小姐心想,鸦说到底还是只鸟,跟只鸟计较什么。
就这样,鸦还是好了点,至少没那么冲了,偶尔出去也会告诉白小姐,“我出去一趟。”
这样和谐的生活到白小姐所说的男朋友出差归来的时候被迫终结了。
在白小姐要求鸦变回乌鸦并且不许废话的时候,似乎在鸦的目光之中见到一点不情愿和一丁点不满的感觉。
鸦气呼呼的把白小姐罩着他的毯子蒙在了头上,问道,“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白小姐有点郁闷的对着闹脾气的小鸟,好声好气解释道,“就是被别人看到不好。我没法讲。”
“他会住过来?”鸦的声音总是嘶哑难听,质问人的时候更是。
白小姐想了想,“不会。还没到那份上。”
鸦似乎满意了一点,又不吭气了,白小姐晃了晃毯子里团着的人形。
似乎赌气一样,鸦晃了晃抖开了白小姐的手,毯子瞬间塌了下去,只有角落里一点团着。
这还是应下了。
白小姐兴高采烈的说,谢啦,抱着回了原型的鸦放回了铺得相当厚实的小纸箱。
鸦似乎特别爱睡觉,从进箱子就把头扎在翅膀下面睡着。不同的是,他睡得很紧,翅膀把自己紧紧的抱着,腿也完全缩回了腹下。
白小姐猜,鸦大概是有点生气了。
楚瑜和白小姐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不温不火的吃饭与看电影,他们两地分居,感情总是没什么进展。
白小姐的感情并不算不投入,却总是缺了点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话题总是背道而驰。
送回白小姐的楚瑜借故到她住处小住了片刻,见墙角放着只大纸箱,不由走去问道,“你又买的什么?”
“养了只鸟。”白小姐道。
“鸟你不往笼子里养,放箱子里。”
“捡的,受了伤。”不知道为什么,楚瑜一说话白小姐就有点烦躁。
“受伤了?怎么?我看看什么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