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时钟静静地走着,握她手腕的力道无比温柔,药油被指腹摩擦得滚烫,好像要将皮肤烧灼起来。
而这些她全感觉不到,一直望着男人的脸。
祁景之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出声:“看什么?”
“想你刚见到我的时候。”顾鸢轻声调侃,“这么多年,你不会光练习撒谎了吧?”
记忆中那些强装冷漠的话语,顷刻在心里凿了个洞。
祁景之垂眸,指腹悠然拂过她手腕的淤青,飘飘然一句:“你倒是还嫩得跟十六七岁一样,碰一碰就有痕迹。”
说着他抬眸看过来,唇角懒散地勾着,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锁骨上露出的吻痕。
窘迫脸热的变成了她。
男人笑着继续为她按揉淤青,等药油充分吸收后,捋好袖子,把人抱怀里。
顾鸢能感受到这个怀抱跟以往都不一样。
“如果是以前,揍他一顿算便宜他。”祁景之握着妻子的手,嗓音微微泛冷意。
顾鸢仰头蹭他颈窝:“现在是成熟的大人了哦。”
男人被她调侃得一笑:“你工作上的事我不会插手,除非你主动要求。”
随即一个深吻落在她唇上:“但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否则我怕我忍不住越界。”
“知道了。”顾鸢搂紧他脖子,闭眼贴贴脸颊,嗓音柔软,“老公,这就是一个意外。”
祁景之再亲一口:“在哄我?”
她眨了眨眼:“不喜欢?”
“喜欢。”他阖眸感受她的呼吸和香味,她哄他时唇间温暖的气流,压抑堆积了十年的感情,曾经以为会一辈子埋藏的过去,终于能重见天光。
他的手伸回兜里,顷刻间绕了一条银色链子,末端光泽闪烁的,是从她办公室抽屉寻到的尾戒。
和她送他的玫瑰金尾戒一样做成了项链。
顾鸢笑:“是情侣款吗?”
“嗯。”项链吊坠滑到掌心,他低沉开口,“这戒指我戴了十年,原以为会永远戴着,直到我死。”
顾鸢听到这个“死”字,心口不安地颤动。
“现在这枚戒指,连同这十年的我,都交给你。”他把项链扣在她颈间,尾戒正垂在锁骨中央。
这十年只与她相关,如今由这枚戒指,填补了他们失散的三千多个日夜。
就好像从没分开过。
顾鸢眼眶里再也蓄不住的热流,瞬间洇红了一圈。
眼泪再由他吻去,呼吸交织,温柔缠绵地安抚。
夜深了,他抱她回房睡觉。
顾鸢挂在他脖子上:“祁景之,我问你个问题。”
“嗯?”他用膝盖顶开房门。
顾鸢被放在柔软的床上,祁景之坐在床沿。
她舍不得松开他手,黑暗中双眸痴痴地看着:“那次在医院开会,你到底看到我没?”
怕他记不起是哪次,还想详细说明,不料男人笑了一声,反应比她想象的快:“你以为我为什么请客?”
公司六周年,他原本没打算大肆宴请。
不过是借口罢了。
至于那天在医院见到她,头脑就空白了大半,没法亲自继续演示流程,那种糗事他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睡吗?我走了?”他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顾鸢点点头,又摇头,看了眼门外洗手间:“你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