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两个名字,顾鸢从无语到麻木,但她实在叫不出“鸢鸢”,凉飕飕问:“还有一个呢老板?”
“哦,鸢鸢啊。”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暂时没事儿干,怕它无聊的话,可以叫它给你唱歌。”
“……”可做个人吧。
顾鸢掐断电话,仰头喝光那杯水,走到电梯间,整个人像只逐渐膨胀的气球。电梯门开了却又没上去,扭头跑回三个机器人面前,直勾勾盯着正中间那只:“喂,你会唱歌吗?”
电子屏闪过一串代码,紧接着可爱的机械娃娃音:“主人想听什么歌?”
顾鸢看向同时变化的电子屏幕,那满屏be感滚滚而来的歌单——
1《怎么会狠心伤害我》
2《分手那天》
3《你到底爱谁》
4《擦肩而过》
5《听着情歌流眼泪》
……
页面还在滚动,但顾鸢实在看不下去了,手蒙在机器人眼睛上拍了拍:“……算了,你休息吧。”
*
薛嬗那边已经预备了几套医院附近的优质房源给她挑选,但这种地段的房子不愁租,晚两天说不定就没了。
问过祁景之出差几天,什么时候回,好安排开始租房的日期。
今时不同往日,医院工资也没那么高,能省一天钱是点。
那人却含糊其辞,不给个准确期限。
不知不觉又到周五,顾鸢决定不再等,不管怎样先拿下满意的房源,多付几天房租也认,通过薛嬗助理联系了三个房东周六下午看房。
事儿尘埃落定,心也定了,很早就睡着。
平时能一觉到天亮,但这天睡太早,夜里四点醒来,渴得不行,人也清醒了大半,索性下楼去倒水喝。
住了这么些天,对于别墅的格局她基本熟悉,迷迷糊糊也能摸到楼下。墙角有一排感应灯,会随着她的人体红外线亮起来,不刺眼的暖色调,却足够照亮前方路面。
轻车熟路地走到岛台边,正要伸手去拿杯子,突然察觉到周围异常,两眼微颤地抬起头。
看向窗外的视线被岛台对面立着的黑色人影遮挡住,那人手握着玻璃杯搁在台面上,杯中液体只剩下浅浅一层,酒味飘散,液体晃荡出粼粼的光点。
另一只手边,是她今天看过后随意扔在客厅的房源宣传单。
光线太暗,顾鸢用了几秒钟适应,才能看清他脸色。
月光暗影中,男人眸底沉郁如窗外漆黑的湖面,仿佛随时要风起浪涌,席卷而来。
不知名的慌乱漫上心头,顾鸢直觉危险,屏住呼吸,却没来得及撤退到安全距离。
一只手越过岛台,霸道地勾住她后颈。
她的脸顺势被抬起来。
四下沉寂的后半夜,只能听见男人带着酒味的呼吸,玻璃杯滑到台沿,险些跌落。
顾鸢整个人也像那只酒杯一样,千钧一发地悬着。
直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低笑打破僵持:“什么表情?”
黑暗中顾鸢抿紧唇,双手用力捏着岛台边缘,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