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就怕热,九月底的天气对他来说还不算凉,晚上睡觉需要开冷气。
棉被裹着,抱着她没一会儿,自己热到头昏脑胀。
他就这样强撑过两三个小时,一动也不敢动,怕寒气从被窝缝隙渗进来。
直到怀中身躯渐渐的发汗潮湿,不再滚烫,又为她量了几次体温,降到365,他心口才松懈下来。
已经快九点了,想起她还没吃晚饭,下床去给她煮粥。
整个过程,顾鸢的大脑好像陷在云雾里,感觉到发生的一切,中枢系统却无法翻译表达。
退烧后,那人的拥抱和叹气才逐渐清晰。
她不敢睁眼面对。
当房门被轻轻关上的那刻,顾鸢终于忍不住睁眼,望着一片漆黑,满目晶莹。
厨房传来开灶的声音,顾鸢整理下情绪,从衣柜拿了套干净睡衣。用他留在屋里的一盆热水擦洗身上的汗,再换上睡衣,披了件春秋外套走出卧室。
锅里的米已经煮软一些,祁景之正在切青菜叶,旁边摆着化冻的肉和洗好待切的姜,打算做青菜肉丝粥。
卧室门开,他回头看见缓缓走来的女人。
因为生病脸色苍白,走路也没平时那么有劲儿,连发丝都依稀干枯凌乱了些。
他仔细打量过她身上的春秋外套,和拖鞋里穿了袜子的脚,稍蹙的眉头舒展开:“饿了吗?还等一会儿。”
顾鸢浑身倦懒,没说话,只点点头坐到餐桌旁,手臂支着下巴搭在椅背上看他。
刚开始像只刺猬,见她就扎。现在竟然贤惠得像个人夫。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顾鸢不知道,迷茫地盯着那道背影看。
直到十分钟过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外卖app推送,她买的东西到了。
在祁景之诧异的眼光中,顾鸢去开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个塑料袋。
厨房里男人问她:“买的什么?”
“卫生巾。”
“……”
顾鸢若无其事地瞄了眼,男人微怔的神色很快淡然:“红糖有吗?”
“冰箱里。”
他把另一半姜块也切丝。
粥煮好之前,递给她一碗刚出锅的红糖姜水:“小心,有点儿烫。”
“……谢谢。”顾鸢眼眸颤了颤。
红糖姜水喝下几口,肚子暖了,因生病而萎靡的精神仿佛也振作一些。
大姨妈延迟到来,她无需再看医院小程序推送的检查结果。
祁景之怕她喝粥没味,用小碟子装了一丁点黄豆酱,并嘱咐:“你还病着,少吃。”
“嗯。”
气血虚弱,顾鸢双腿盘到椅子上,才觉得有劲了些。
这样的姿势,看起来更像个小姑娘。
祁景之望着她暂时卸下心防的温软双眸,眼底淌过一丝遮不住的柔光。
“我之前说的,你还没答复。”男人双手交握在桌面上,微倾身专注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