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须臾,我小声启唇,喃喃的说:“…我…我跟他一辈子……”
苏微冷笑。
“景曦,你什么都不知道。”
急救室门外的红灯灭了之后,穿着白大褂摘下口罩的医生一脸倦容的走出来,我抬起脸,刚想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坐了好几个小时。
全身僵硬的站不起来了。
苏微连忙上前询问医生:“医生,我是患者的朋友,请问患者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多好,不过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轻微脑疝,视觉神经受到了刺激,失明的几率可能性大一些。不过我们还要观察一阵子,以确保病人颅内是否还有血肿余留,以进行手术需要。”
苏微一怔,继而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以后看不见东西了?”
“不好说。病人脑部随受了剧烈刺激,可不致死,等他醒来我们再做逐步的确诊,以防留下后遗症。”
医生走后,董墨被推了出来,我魏巍颤颤的站起来,头上缠着一层一层厚重的纱布的,双眼紧闭的董墨在我眼里显现的格外刺眼。
我鼻子一酸,顾不上全身发麻,急匆匆的跟着医务人员跑上去。
苏微始终保持着对我的敌意。
中秋节我没回老家,我在医院里度过的。
我妈跟我打电话,怒气冲冲的问:“你长能耐了是吧?全家人都盼着你回家,你死哪里去了!你要是不想回家你以后也别回家了!”
我呼了口气,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病房里苏微在董墨的床边坐着一动不动。
我说:“妈,我今年不回去了,我哥们被砖头砸伤了。”
我妈愣了会儿,口气缓了缓道:“他被砸了你也可以回家啊,有家人照看着就行了,你大过节的在那里守着干啥?医院那个地方多晦气。”
我说:“他是为了救我被砸的。”
要不是董墨,今天躺在床上的就是我。
手机那头一声不吭,我一阵心烦意乱,挂了手机。
我推开病房门,苏微抬眼瞟了我一眼,继续看手里的金融经济报纸。
董小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挂着输液,脸色苍白的吓人。
过了会儿,旁边病床的患者家人走了进来。苏微这才风轻云淡的发话:“这里有些月饼,你饿了就将就吃一点儿吧。我今天要回老宅子,明天再来。”
语毕,苏微起身。
我犹豫了下,问道:“要不要告诉董墨的家人?”
苏微转过头,眉色间是淡妆掩饰不了的疲倦。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声道:“董伯父会让致使他儿子受伤的人生不如死。”
我语塞。
苏微走后,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打量着董小白,心里一阵发堵。
难受死了。
我呼了口气,附下身在董小白的手上轻吻了一下,艰涩的说:“小白,你醒了我就嫁给你。”
我这辈子,看样子永远不能和他一刀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