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暖洋洋撒在白小栀身上,使她看起来像一只在晒太阳的猫咪,她用手支着小巧的下巴,懒散的坐在桌上,摇晃着细长的腿,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望向远方的一棵樱花树,绽放的樱花好似一团绯红的轻云,周围的同学热情似火交谈着新的学校,杂乱的交谈声渐渐远离,眼前却浮现出一个有着圆脸蛋的小女孩,咯咯笑着说:“樱花好漂亮。”
一岁时,她坐在高高的窗台上,睁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出神的望着眼前一片茂密的树林,圆圆的脸上挂着笑,仿佛永远不会有烦恼。
两岁时,她笨拙的爬在妈妈的膝上,扬起干净的像纯白栀子花似的小脸,听妈妈用温柔的声音讲关于祭祀的,关于魔族的,关于苍云界的古老传说。
五岁时,她收到一份奇异的礼物,一只灵狐,额上有美丽的紫色花纹,相传这是神奇的变异,是女神的恩赐,她欣喜的看向身旁的王,妈妈的爸爸,却发现他的眼中是一望无际的冰冷,小小的心,第一次明白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除幸福,快乐,温暖之外的东西。
八岁时,她已经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偶然发现的密室中,里面有一位老祭司,活了很久的样子,她常常神神叨叨的对她说紫纹灵狐是千载难逢的好东西,王都是冷漠无情的人,但她没有放在心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古老的书籍,一言不发。
十岁那年,她冷眼看着王拿着锋利的长剑走向她,看着侍女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厌恶,看着曾经笑脸相迎的人们疯狂的涌到殿前,要求将她处以火刑,看着温柔的母亲声嘶力竭的冲她吼:“小栀,快离开这里!”,看着父亲戴着象征王的皇冠冷漠的看着她,她突然拼命的狂奔起来,她要逃离这里,天下之大,却从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女孩站在漫山遍野的罂粟花丛中,纤瘦的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跑,铺天盖地的悲伤和愤怒几乎要凝成实质夺眶而出,她倔强的咬着唇瓣,轻轻呢喃:“妈妈,我什么都没有了。”
“喂,发什么呆啊,都报完名完了,走吧。”熟悉的大嗓门,白小栀眨眨眼,回过神来,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火烧云放肆的铺满天际,好像那年满山坡的罂粟花,妖艳至极,白小栀轻巧的跳下桌,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下一秒就被罗素拉出了教室,风风火火的说:“后天就要开新生欢迎会了,陪我去买一把新剑吧。”又回过头来问道:“小栀,你要表演什么啊?”白小栀笑了笑,心不在焉的说:“随便跳支舞好了。”
走在茑萝市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店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红,白小栀被罗素拽着,不经意间扫向四周的橱窗,却在看见一条裙子后硬生生停了下来,那是一条像野罂粟一样美丽的裙子,自上而下是由浅到深的灿烂的红色,罗素顺着白小栀的视线看去,赞叹道:“好漂亮的裙子。”白小栀突然说:“我想进去看看。”没等罗素说话,她就已经被白小栀用蛮力拽进了这家名叫栀子的服装店。
华丽的水晶吊灯反射着柔和的光,原木的家具和地板使这家店看起来像一位优雅的贵妇人,白小栀的目光看着那条裙子,舍不得移开,一位店员走过来,礼貌的说:“对不起,小姐,那条裙子不卖。”白小栀回过头,眼神期待,问:“为什么不卖,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店员楞了一下,笑道:“我也不清楚,这条裙子叫白罂粟,很奇怪吧,是是店长起名和设计的,好多人想买,店长从来都不卖。”
白小栀的心脏停了一瞬,好像又看见那个小男孩笑眯眯的对自己说:“小栀穿红裙子一定很漂亮。”她抓着店员的胳膊,急切的问:“那,那你们店长现在在吗?”店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礼貌的回答:“店长不经常来,不过他明天会回来进货,您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和店长说一声,您明天中午再来吧。”白小栀笑了笑,嘱咐道:“你一定要记住,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条裙子。”
走出店外,罗素凑过来说:“白小栀,你和那个店主一定有猫腻,快从实招来。”白小栀扯了扯
嘴角,说:“你请我喝热可可,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