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在奏折里不是说,‘士绅踊跃捐粮,散尽家财’吗?既然有钱捐粮,怎么就没钱交税呢?”
“难道说……你是欺君?”
这帽子扣下来,是要死人的。
周扒皮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实在是……”
“实在是没钱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刘瑾一愣,转头看向末席。
说话的正是江鼎。
他没站起来,依旧大马金刀地坐着,手里还剥着个花生。
“大胆!”
刘瑾身后的小太监尖叫道,“你是何人?敢在刘公公面前坐着说话?!”
“在下江鼎。”
江鼎把花生米扔进嘴里,拍了拍手。
“也就是公公要找的那个……乡勇头子。”
“哦?”
刘瑾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鼎。
一身布衣,看着不像个官,倒像个地痞流氓。但那股子气势,却让他这个阅人无数的老太监感到一丝不舒服。
“原来是江团练。”
刘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怎么?周大人没钱,你也想替他哭穷?咱家可听说,你们这支‘乡勇’,装备精良,连北凉的黑龙营都不怕啊。”
“怕,当然怕。”
江鼎笑了笑,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刘瑾面前。
大内侍卫刚要拔刀,被李牧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那是一种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杀气,让那几个侍卫本能地僵住了。
“刘公公。”
江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是北凉银行的汇票。
“朝廷要钱,我们理解。毕竟大家都要吃饭嘛。”
江鼎把汇票轻轻放在桌上,推到刘瑾面前。
刘瑾瞥了一眼上面的数字。
五万两。
他的眉毛挑了挑。这手笔,不小。
“这是给公公的茶水钱。”江鼎压低了声音。
刘瑾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那张汇票。
“算你懂事。但这国库的亏空……”
“国库的亏空,冀州确实拿不出来现银了。”
江鼎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您也看见了,这地皮都被刮了三层了。再刮,就只能刮骨头了。”
“不过……”
江鼎话锋一转。
“虽然没现银,但我们有点土特产。”
“土特产?”刘瑾皱眉,“什么破烂玩意儿能抵几十万两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