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了一跳,七手八脚把我抬到房间的床上,给我测体温,高烧38.8度。
吃了退烧药,喝了点热水,简单休息一会儿,我觉得恢复不少,就把我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说我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母亲吓得急忙给我检查后脑,后脑肿了一个大包,按上去疼得厉害,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养着。
事情经过一说完,大家都一副心悸后怕的样子,我这个当事人反而平静得很,仿佛置身事外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我也对自己此刻的心境感到诧异,也许是经历了生死之后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了,所以才会比较淡定吧。
我将藏在毛裤口袋里的小药瓶拿出来,将测试药丸的功用说了一下,大家都半信半疑。我却觉得神秘人没必要骗我,短短的相处,他给我的感觉还不坏,即便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总不会是存心害人的恶人。而且他还杀了那对变态男女,杀坏人的人,内心还是善意更多吧。
我将小药瓶重新揣回口袋里,道:“想办法把那些物资弄回来吧,里面有不少矿泉水,能够咱们支撑一段时间的。”
父亲道:“东西不少,咱们得先做好准备,梯子倒是有现成的,主要是得弄个车。”
我点了点头,有些发愁道:“从院子到外面的草地,这一段路只能走着过去,距离也不近,那么多东西只能靠人扛,我怕你们吃不消……”
父亲摆了摆手:“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别看你爸年纪大了,扛大活儿还不惧他们年轻人!”
“就是!我们全都去,扛不动就两个人抬着,用不了多大工夫就能搬完!”大娘和三婶在一旁附和道。
听说有物资,还有不少矿泉水,大家的心情都颇为振奋,明显干劲十足。
贲子良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见我病歪歪的躺着,唉声叹气的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便开口道:“妹子你想太多了,东西摆在那里让咱们去搬,再难能难到哪去?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呆会儿车弄好了,还要你领我们过去。你不用惦记他们搬不动,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保证把物资全给你搬回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不过也别逞强,累坏了就不值了。”
他点头说好。
大家都出去做准备了。母亲拿来两片面包,中间夹了几块鸡肉几片香肠。我却没有胃口,但为了回复力气,不得不逼自己全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躺在床上,我闭目养神。
得知自己高烧38.8的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感染了。但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确实没有接触过感染源,也没喝姓杨女人给我的水,发烧应该是那一棍子引起的后续症状,再加上惊吓、焦急、愤恨等等心理因素,身体才会发烧预警。而且,病毒肆虐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自从那场大雨之后,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洗涤过了,病毒好像也不再活跃,不会因为近距离多呼吸几次就会被感染。我们这一路北上,见过不少尸骨,如果见过就会被感染的话,恐怕我们早就死翘翘了,也不会好端端的活到现在。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没睡着,就感觉有人推我,叫我名字。我睁开眼睛,母亲正低头看我。
“现在能不能起来?”
我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问:“几点了?”
“四点二十了。”
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精神好了一点,身上的酸软却更甚。我挣扎了几次,终于站了起来。母亲心疼的直问我:“要不先别去了,明天再去吧?”
我活动活动手脚,微笑道:“我没问题的,早弄回来早上路,我们时间不多了。”
夜晚风冷,发烧更是畏寒,母亲给我找出一件羽绒服套在身上。
方舟上只留下姥姥和鑫鑫,把他们安置在船腹餐室里,嘱咐他们反锁舱门,尽量不要出声。姓杨女人说岸上的村子里有人徘徊,虽说她很可能是在撒谎骗我,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车子是用我那台电动车改装的。两个轮子卸下来,一根手腕粗的青树干做车轴,几块木板几根粗树枝用铁丝拧在一起,充作车身。车子用一根大绳子拉着,两边有人扶着,车上放着两挂绳梯和好几圈绳子,还有刀具斧锤等工具。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个拼凑起来的木板车,严重怀疑这摇摇晃晃的车子能撑多久。贲子良却满面笑容的让我坐上去,他来拉我。我连连摆手,相比坐车,我还是觉得走着更安全。
九个人,一辆板车,阵容颇为可观。好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到五点,天已经黑下来,等我们走到那片树林,天已经全黑了。
把板车停在树林外,穿过树林,循着我做下的标记找到那块大石头,翻过石头,穿过山缝,再穿过一片树林,终于到了那座石头山,山下面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接下来的事就用不着我了。父亲和贲子良等人置好绳梯,下到山下,将物资一一运到山下捆好,再由上面的人拉上去,或扛或抬搬到林子外的板车上。因为准备工作做的充分,这场搬运接力赛有条不紊,速度很快。奈何板车装不了太多,只好分出三个人护送板车返回方舟,将东西卸下来之后再返回来。
这样干了四个小时,终于把最后一点物资装上了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