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低着头,灰溜溜地去了后院。
这一回,她是真的被治服了。
晚饭过后,工人们散去。
徐军没关收音机,而是把频道调到了省台。
他在等。
等一个对于农和猎都至关重要的信息,天气预报。
“……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未来三天,我省大部地区将迎来一次强降雪过程,局部地区有大暴雪,气温将下降十到十五度……”
播音员的声音很标准,但在徐军听来,却像是一声冲锋号。
“暴雪……”
徐军的眼睛眯了起来。
“军哥,又要下雪了?”
李兰香有些担心,“那咱地窨子里的菜……”
“没事,地窨子有草帘子,冻不透。”
徐军摆了摆手,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这场雪,来得好啊,但也来得凶。”
他喃喃自语。
“凶?”李兰香不解,“不就是下雪吗?”
“兰香,你不懂。”
徐军眼神变得凝重,“大雪封山,山里的野牲口没食儿吃,就得往山下跑,往屯子边上凑。”
“那头霸王罴虽然死了,但这山里……还有狼。”
“而且是成群结队的饿狼!”
“一旦大雪封了山,它们饿急了眼,可是会进屯子叼牲口,甚至伤人的。”
他转过身,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二十把已经完工的黑山弓。
“兰香,明天通知鲁师傅和石师傅,作坊停工一天。”
“啊?为啥?”
“备战。”
徐军拿起那把图拉猎枪,咔嚓一声压上了子弹。
“这场雪一下,咱屯子就不太平了。”
“咱得组织护村队了。”
热炕头上,徐军搂着李兰香。
虽然有了收音机,有了钱,有了房,但他心里的那根弦始终没松。
他知道,在这原始的深山老林边上生活,人与天斗,人与兽斗,从来就没有真正安逸的时候。
“军哥……”
李兰香把头埋在他怀里,“俺听着收音机里说那个暴雪,心里慌。”
“别慌。”
徐军的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有我在,有黑风在,有这大青砖房在,啥风雪也刮不进咱家。”
“睡吧。”
徐军吹灭了灯。
黑暗中,他的眼睛却依然亮着。
暴雪将至。
这不仅是一场天灾,更是对他这个重生猎人和徐家作坊的一次大考。
狼群若敢来,那就给它们扒皮!
这一夜,风没停,反而更狂了。
到了后半夜,那风声就像是无数只厉鬼在房顶上挠,发出呜呜的惨叫。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徐军推开门,却推不动。
厚厚的积雪,一夜之间,竟然把半截房门都给堵死了!
“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