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二愣子说,徐军之所以圈得那么严实,是因为那后山……不太平!”
“咋个不太平法?”众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说是那乱石岗子底下,有老黑瞎子做窝!好几百斤重呢!徐军怕那玩意儿出来伤人,这才拉网防着的。而且啊,那地方晚上总有鬼火,说是以前小日本死的人都在那埋着呢……”
这话一出,老头老太太们吓得直缩脖子。
“妈呀,怪不得那地方阴森森的。”
“以后可得告诉家里的娃娃,离那铁丝网远点,别让大马猴给叼了去!”
不远处,徐军正赶着牛车拉砖路过。
听到这些议论,他嘴角微微上扬。
这谣言,自然是他让二愣子故意散出去的。
对于农村人来说,迷信和野兽是最好的隔离带。有了这层鬼怪传说,再加上铁丝网,村里人谁也不敢往那乱石岗子凑。
至于白家?哼,他们就算不信邪,也得顾忌这满村的风言风语。
晚上,白家大院。
虽然是农村的大院,但屋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地上铺着厚地毯,真皮沙发擦得锃亮,茶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壶。
白青山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眉头紧锁。
那个板寸头青年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二叔,那个姓徐的太精了。那个铁丝网正好卡在咱们要去的那条路上。要想进去,要么剪网,要么绕道翻山。”
“要是剪网,那是破坏私人财物,容易落把柄。要是翻山,得绕十几里地,而且那是悬崖,太危险。”
白青山停下了手里的核桃,转头看向正在擦拭照相机的白灵:
“灵儿,你今天去试探,他怎么说?”
白灵放下相机,脸上没有了白天的甜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艳的精明:
“是个老狐狸。看着憨厚,其实滴水不漏。他拿安全当幌子,把我堵在了门外。而且我观察了,那个铁丝网的走向很讲究,把那几个关键的通风口位置全圈进去了。”
“二叔,我看他不像是普通的农民。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白青山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看来,咱们是遇到坐地虎了。”
“不能硬来。这地方宗族势力强,咱们毕竟是外来户。要是跟他撕破脸,咱们在这村里一天都待不下去。”
“那怎么办?那东西就在那底下……”
板寸头急道。
白青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恢复了儒雅: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既然他是个生意人,那就跟他谈生意。”
“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只有谈不拢的价格。”
同一时间,徐家东屋。
炕桌上摆着一盘炒花生米,半瓶北大仓。
徐军正和老支书杨树林对饮。
“军子,你这一圈地,把白家那边的路可给堵死了。”
杨树林虽然老,但眼不花心不盲,他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白先生今天下午来找我了,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你那块地的转让费。说是想出高价,把你那块乱石岗子买下来,说是想建个什么观景亭。”
徐军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叔,你咋说的?”
“我还能咋说?”
杨树林嘿嘿一笑,露出满嘴黄牙:
“我说那是徐军的命根子,别说观景亭了,就是给座金山他都不换。那是咱们村未来的工业园区!”
徐军举起酒杯,和老支书碰了一下:
“叔,谢了。”
“这白家,不是善茬。他们看上的不是风景,是咱们脚底下的东西。这地,咱们必须死死攥在手里。”
夜深了。
徐军送走老支书,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那道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铁丝网。
白家想谈生意?
行啊。
但这张赌桌上的筹码,得由我徐军来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