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千亩山林,南坡种果树,北坡就是这林下参的基地!
这种半野生的人参,虽然长得慢,但药效足,价格是园参的十几倍!
这就是他给靠山屯留下的绿色银行。
“铁柱!”
徐军站起身,“回去告诉大家伙儿,明天开始,咱护村队转行护林队!先来这片林子清场,但记住,一棵大树都不许动!”
从山上下来,天色已晚。
徐军回到家,看见李兰香正坐在炕头,守着那台缝纫机。
但她没踩踏板,而是拿着针线,正在缝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东西。
“这是啥?”
徐军凑过去。
“虎头鞋。”
李兰香举起那只红布做的小鞋子,上面绣着个憨态可掬的老虎头。
“王婶说了,二月二做虎头鞋,孩子生下来壮实,走路稳。”
徐军看着那只有他掌心一半大的小鞋,心瞬间化了。
他坐在炕沿上,把耳朵贴在李兰香的肚子上。
“咋样?这小家伙今儿个抬头没?”
“哪有那么快……”
李兰香笑着摸他的头,“才两个多月,还没动静呢。”
“我有预感。”
徐军抬起头,一脸的认真,“这孩子,肯定是个带把的,跟他爹一样,是个硬骨头!”
“那要是闺女呢?”李兰香故意问。
“闺女更好!”
徐军咧嘴一笑,“闺女是贴心小棉袄,到时候我天天把她顶在脖梗子上,带她满山跑,谁敢欺负她,我就让黑风咬谁!”
李兰香看着丈夫那副女儿奴的傻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窗外,月明星稀。
院墙上插着的玻璃碴子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守护着这个家的安宁。
而在那温暖的灯光下,关于未来的蓝图,关于孩子的憧憬,正在这一针一线、一言一语中,织得越来越密,越来越实。
“军哥。”
“嗯?”
“明儿个我想回娘家一趟。”
“回娘家?”徐军一愣。
“嗯。”
李兰香叹了口气,“听说……赵大山那个媳妇(她娘家同村的),好像日子过不下去了,想把家里的几亩地给卖了。我想着,咱要不要把它收过来?”
徐军眼睛一亮。
收地?
这媳妇,现在是越来越有地主婆的潜质了啊!
雪化了大半,露出了下面黑黝黝的土地。
相比于徐家大院的人声鼎沸,村东头的赵大山家,就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坟墓,透着股子霉味和死气。
院门半掩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村霸赵大山,此刻正瘫在脏兮兮的炕上,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浑浊响声。
他的媳妇刘桂英,正坐在板凳上抹眼泪,旁边站着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
“桂英姐。”
一声清脆的唤声打破了院子的死寂。
李兰香推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那件翻毛领的藏蓝色新棉袄,围着红围巾,脚蹬新做的千层底布鞋,整个人干净、利落,脸上带着孕妇特有的红润光泽。
徐军跟在她身后,披着大衣,手里却提着一袋子白面和一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