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路上,闻人羲路过花街,这里依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等待着夜晚的到来以后的狂欢,而那个接待过他和花满楼的茶摊,却已经换了主人。
以前是个年纪有一些的老大爷,满脸的皱纹,佝着背,唯唯诺诺的挣着点血汗钱,现在坐在茶摊上的是个年约三十许的女子,身姿窈窕面容柔美,举手投足尽是温婉。
也正是因她的缘故,茶摊上的客人多了许多。
似是感受到闻人羲的目光,她抬起头,就看到闻人羲冷淡的面容,柔柔的眼波便递了上来,双颊泛起淡淡的红。
她的年纪不轻,面容也比不上二八少女的清纯,但是却更有一种成熟的风韵,这种风韵,是只有时间才能历练出来的,透着年轻女子不可能有的妩媚。
可惜闻人羲只是随便的扫视了一眼状况,她的媚相当于眼全部抛给了瞎子看。
花街往东,隔两条街便是翠福楼,城里最好的衣料铺子。
闻人羲路过之时停了停,拐进去定了几件衣服。
陆小凤那一身都快磨成破布一样的东西了,再不换要怎么出去见人。
正在商定尺寸的时候,一阵香风划过,他一扭头,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进贵客包厢。
袅袅婷婷,只看背影便引人遐思千万。
闻人羲看着那个包厢的方向许久,直到裁缝叫他才回神。
“抱歉。”闻人羲说道。
“没事没事。”裁缝笑着摆手,“无论是谁看到这欧阳姑娘都是你这模样。”
闻人羲闻言问道:“敢问这欧阳姑娘是?”
裁缝说道:“你打听这作甚?”手上做了手指捻在一起的姿势。
闻人羲立即会意,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银锭给裁缝。
裁缝略颠颠银锭的重量,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这欧阳姑娘啊,便是怡情院的花魁娘子,端的是娇娆柔媚,脂粉堆里一等一的绝色。”
闻人羲点头:“原来如此。”
“而且啊。”裁缝补充道,“这一位是出了名的只爱钞不爱俏,想要一亲芳泽,怕是荷包要被掏的空空如也才行啊。”
“多谢。”闻人羲付清钱款,匆匆离开。
走了两步他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恰好对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见闻人羲看到她,就急急忙忙的掩上窗户,又有什么从窗缝里滑下,飘至闻人羲面前。
闻人羲伸手一抓,原来是姑娘家的香帕,巾帕的一角绣了一个针脚细密的情字。
闻人羲笑笑,松开手,转身离去。
地上的绣帕孤零零的躺着,风一吹,就跟着飘得不见踪迹。
闻人羲回到客栈,车夫已经自顾自的占了一间房,倒头就睡,一副天大的是也别找我的态度。
陆小凤正蹲在院子里点一个小炉子,烟明明灭灭糊的他灰头土脸。
看到闻人羲来了,他走过去接过闻人羲手上拎着的药,说道:“药我来煎就行,我让小二弄了水,你先去洗洗吧。”
闻人羲把药给他,瞪了他好一会,说道:“陆小凤你是不是病了?”
今天这么体贴,不科学啊。
陆小凤摸摸胡子,打着哈哈:“我身体好得很,这不是看一路上风沙大才让你洗洗去吗,你不去我可去了啊。”
闻人羲狐疑的盯着他,还是敌不过洗澡水的诱惑,告诉陆小凤药要煎到什么程度之后就匆匆跑去洗澡去了。
陆小凤手里拎着药,脸上的笑逐渐垮下来,最后叹气,跑去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