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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兰走进了方怀瑾的办公室。
方怀瑾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都透着京城大院的教养。虽然不如林溪那般惊艳,但也称得上是位美人。
他让秘书倒了两杯茶,客气道:“不知江同志是… …?”
江芷兰也不拐弯抹角,既然要谈合作,开门见山才显诚意。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好方厂长,我叫江芷兰,家父是京城军区副总司令。”
方怀瑾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他虽然也算高干子弟,但这个级别的人物,平时根本接触不到。
他立刻警觉起来:“江同志这样的身份专程来找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如果您是对曙光-77感兴趣,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这场竞争,我们败得彻彻底底。”
江芷兰微微一笑:“败得彻底?那是当然的。曙光-77的研发者我认识,因为她的婆家和我住一个大院。她婆家的背景比我家还要显赫,你们拼人脉怎么可能拼得过?”
方怀瑾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您说的曙光-77的研发者…是林溪?会不会搞错了?据我所知,她出身乡下,丈夫意外去世,现在还是个寡妇。”
江芷兰笑容依旧:“她丈夫不仅没死,还是海城独立团团长。至于为什么对外宣称死亡,你好好想想,应该就能明白了。她能拿到这些得天独厚的资源,靠的全是婆家的人脉。”
方怀瑾这一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个女人有如此大的底气,原来背后有这样的靠山。
他脑海里闪过曾经在国营饭店,林溪身边出现的那个男人,如果没猜错,那人就是她丈夫。
如此年轻的独立团团长,家室还比京城副总司令更显赫,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
“怪不得电池厂和军工只跟姑城无线电器材厂合作,原来有这层关系在。”方怀瑾冷笑一声,“亏我还以为她是个没背景的村姑。”
他顿了顿,又问:“我很好奇,她一个乡下出身的人,怎么嫁进京城大院的?难道她夫家不看出身?”
江芷兰淡淡道:“乡下那两人不是她亲生父母,应该算伯父伯母。她的亲生父母在京城研究所工作,父亲是研究所副所长,母亲是研究所医务主任,她还是家里独生女。据我所知,她父母是为了某项重要研究假死,才把她留在乡下。这次充电电池的研发,她父亲这个副所长也没少出力。”
她停顿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总之,这个女人有背景,有实力,更有心计。在不知道她真实底细的情况下,你败给她一点也不冤。”
江芷兰自嘲一笑:“因为我也曾是她的手下败将。”
方怀瑾意味深长地看着江芷兰。
她和林溪的夫家住一个大院,又专程来找自己谈曙光-77…他立刻明白了深层的意思。
既然两人有着同一个敌人,也怀着同样的目的,那就没必要多问了。
方怀瑾沉默片刻,看着江芷兰:“既然你专程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有了对策,而且有十足的把握。”
江芷兰点点头:“方厂长果然是聪明人。从曙光-76到曙光-77,都是林溪研发。你不觉得,就算她再有天赋,也不符合常理吗?”
方怀瑾眼睛微微眯起:“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调查过,她确实从小在农村长大,就读过高中而已。你之前说她父亲是研究所副所长,这些产品会不会是她父亲研究出来的,只是挂名在她身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必须让更多人知道这一点。”
江芷兰冷冷道:“你这是踩线了。”
方怀瑾一愣:“什么意思?”
江芷兰解释道:“她丈夫假死,父母假死,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都是执行机密任务。虽然现在任务已经完成,过了保密阶段,但透露这些信息的人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林溪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何必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方怀瑾皱眉:“那您的意思是… …?”
江芷兰缓缓道:“我也不认为她有独立研发这两款颠覆性产品的实力。如果我们暗中向有关部门举报,说林溪的收音机设计中含有‘境外技术资料’,逼她接受调查,会怎么样?”
方怀瑾眼睛一亮,立刻明白过来。
这个年代,“境外技术资料”是个极其敏感的词。一旦被举报,不管真假,都必须接受严格的审查。
“这招高明。”方怀瑾点头,“林溪的技术来源本来就说不清楚,经不起查。而且我们也不会踩线,只是正常的技术质疑。”
江芷兰冷笑:“正是如此。她越是拿不出完整的研发过程,就越会让人怀疑。到时候,她就算不倒台,名声也完了,曙光-77也会受到影响。”
方怀瑾沉吟片刻:“我可以安排人从技术角度找些‘疑点’,写成材料递上去。不过这事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等准备充分了再下手。”
江芷兰满意地点头:“对,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再下手。就按这个思路办。我们各自行动,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半个月后。
华东电子厂宣布,便携式收音机降价至四十五块。其它厂商也纷纷跟风。
降价确实有效果,几家大厂的销量比之前有所回升,毕竟低端产品和高端产品各有受众。但对曙光-77却没有丝毫影响。
自从那篇“唯一民用研发试点”的报纸刊登后,几乎人人都认可了曙光-77这个品牌,认为这是国家都认证过的产品。
知名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力压各大老厂品牌,成为当之无愧的收音机第一品牌。
之前制约姑城无线电器材厂的销售渠道问题已经不复存在,现在都是渠道商主动找上门,根本不愁销路。
而几家大厂的便携式收音机,也只能艰难求生,靠着价格优势勉强维持。
与此同时,终于能勉强移动的王赖子,时刻想着顾明珩那天晚上的话。
那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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