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犹如被五十匹大马来回踩踏过,疼得不行。
张开眼,视线落到自己熟悉的白色床顶,佛缘有一瞬间的模糊,一种违和感让他便是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却茫茫然不知所措。
过了好半晌,脑袋里那被碾过的错觉消失了些,他这才想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才如此。
慢慢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身体不适和学武,但到底也是个男子,再加上一身异能,他几乎是没有什么病痛过,平平安安的活了这二十多年,现在这般的状况是从未有过的。然而不知道原因的,他对酒那种东西似乎…
抚着额,依旧还感觉得到天旋地转的脑袋忽然看到自己床边多了张椅子,椅子上头还有个瓷的小碗,碗里头还剩了些乌七麻黑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正当此时,房间里的门被人轻缓的从外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啊,王爷您醒了!”
虽然明知道是因为醉酒的关系才一睡这样久,小捻子却还是因为不放心几乎是一直的守在边上,这会儿看快到中午了便出门去为王爷弄些清粥回来才会出了门,没想却正巧是这个醒了过来。
心头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王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茫然的望着那黑漆漆碗的样子,表情似乎在说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捻子心中一跳!
昨天夜半时分他守在主子房间外头的小隔间里,迷迷糊糊就睡到了,哪晓得今晨打了水进来,却发现王爷房里多了个姑娘——多了个姑娘不说,竟…竟还是…那个人。
她说王爷喝醉了酒,她说她弄了些解酒药给王爷喝了,她说解酒药没有作用,她说她担心便一直守在边上,她还说酒醉的人醒了头会很疼,等醒了之后给弄杯茶让喝下,再弄些热水洗个澡便会舒服很多…
那几次见面都喜欢捉弄人的姑娘忽然变得跟婆婆似的啰嗦,而句句话里都是为他家王爷想…自然便很清楚那姑娘也和很多别的人一般,喜欢上了王爷。
心中想着,
“这碗是那位姑娘给王爷熬的醒酒汤,奴才今儿个早上进来还看到那位姑娘守在王爷边上。”
佛缘望了自家小厮一眼,低下头没说话,脑袋还有些疼,迷迷糊糊的让人只想躺着便从了心意的睡回床上。
小捻子也没多话,晓得自个儿现在说什么都只是吵得王爷头疼而已便又退了出去。
另一面巫瀛把东西给了唐七,未做多纠缠,而那人也似乎无意多理睬自己,拿了东西就走,半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
对于小七这样的举止,本就是抱着交了货就应该一拍两散想法的巫瀛却奇怪的觉得自己心里头并不太舒服——可她不明白自己这种不舒服是来源于什么,他从来不曾喜欢过自己,而自己也应该是不再喜欢他了,都喜欢上了旁人了的,不是吗?娘不是说,巫马人的姑娘,都是提得起放得下的?
可偏偏她无解。
又两日,距离自己走马上任要去那遥远的云海县只剩了七日。
“巫姐,你成日窝院子里,偷藏了个美人不成?”
人未到,声先至,而与那声音一道的一股略淡的脂粉味道也一同飘了过来,趴在石桌子上头的女子连头也不抬——基本上是动也没动的,任由那味道的主人一屁股在自己对面的石椅子上坐下。
“喂喂,你理我一下不成啊,这样要死不活的,不就是要去云海么,等老爹那块儿说好了,我也跟过去,怎么样?”
少年说着话,一面伸手推了推她,巫瀛这才百般不情愿的抬起头来,看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就又郁闷了。
这死小子,明明家里头就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等着,偏生一天到晚的往妓院跑,生怕不晓得他佟家三少爷有个红粉知己似的——哪像她,明明每一次都是真心实意的啊,为什么不是人家不喜欢她,就是遇到想想都不可以的?
简直气煞人!
“喂,巫姐,你…”
不死心的又扒上来
“走开啦,让我自个儿窝在这里就好了,”
懒得理他
“搞什么啊!巫姐,我有好酒哦,你要不要抬起你那张大饼脸脸看看我,说不定我会——呃!”
欠扁的少年声音终止在一只刀柄距离自己脖子不过分毫的时候。
“大饼脸?”
虽然知道自己的样子不是很好看的那种,可是也没有大饼脸那样吧!女孩子,即便是像巫瀛这样寻常时候都不太有自觉自己是女孩子的女孩子——被这样说也是会生气的!特别,她本来就在想着自己和那人之间各式各样的不可能,而其中一点便是相貌上不般配的事实的时候!
怎么会不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