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一点‘埃万’水吗?”
“冰箱里有苏打水。”高罗威朝着我点点头。我举起了我的可乐罐。
“糖会使我的腰变粗的。”
“我们要普通水。”
“我的营养师会大发雷霆。”
高罗威看起来大费踌躇,两个律师开始摸电话。但斯脱克曼毫不退缩。
“水马上就来,杰伊。”
那低沉的喉音真让我感到一种压力,它似乎是像和她自己庞大坚实的身体的权威来一次竞赛。她今天穿了一件棕橄榄色的上衣,黄铜扣,袖口上镶着金边。在这件典雅的外衣下,套着一件办公室的制服(芭芭娜将会知道谁是设计者)。她的腿矮壮――农民的腿――她使膝盖露在外边,两个膝盖头紧紧挤在一起,棕色的长筒袜,配一双浅口无带皮鞋,皮鞋上带有一个cs的标记。橄榄色的镶皮挎包上的金链上同样有一个标记cs。
玛森有一点神经质的紧张,同时对斯脱克曼则若无其事地发号施令。她的行动果断而不慌乱。黑头发被压发收拢,些微的几根拂在她的面颊和蒙古人种的眼睛上。
“真的,我们马上就能找到水。”高罗威继续说道,声音从嗓音里格格地逼出。
“让水见鬼去吧,拿苏格兰威士忌来!”玛森爽快地叫起来,我们全笑了。
“你向我们的女fbi特工安娜・格蕾说哈罗了吗?”斯脱克曼提醒道。
电影明星双眼向我瞅过来,伸出了她的手,直接,富于技巧,使我来不及移动自己的位置,不要犯错误:我们聚集到这里来是为她个人的需要服务的。我从高罗威的椅子上站起来有点犹豫。我的手变得潮湿,有些发抖。
“关于你,我们曾听到许多有趣的传闻。”她带着微笑喃喃地说。
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不能想象那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这些事又是谁告诉了她们中的哪些人。
“我们非常乐意让一位女人来处理这件案子。”斯脱克曼补充道。
“安娜在这里是因为她的优秀,而不是因为她是女人。”高罗威插口道。他把一支雪茄放进嘴里。“别担心。我不会在你们面前点燃它。”
“噢,男人和他们的傲慢。”玛森宣布说,“我曾对克拉克・戈培尔说,当你像猿猴一样被吊起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抽一支雪茄呢?”
“杰伊,不要说谎话。”
“女人用不着抽一支大雪茄或者拿一把枪来证明她们也能。”
两个律师偷着咯咯笑起来,好像他们以前从没听过这类的笑话一样。显然,高罗威也被逗乐了。
“不是我们不需要保护我们自己,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故事,”玛森小姐继续道,“告诉我,安娜,你用过枪吗?”
“是的,夫人。”
“好。”她低声说,“你能保护我们不受这些律师的伤害!”
屋子一片不满之声。这时候门打开了,莫瑞恩,就是先前在私人沙滩上那个**莫瑞恩,拿着一大瓶“埃万”水走进办公室。
“坐在我旁边,甜心。”
简娜・玛森敛了敛衣服的折边,腾出一点空隙让莫瑞恩挤在她身边坐下去。莫瑞恩被介绍作“为我制作全套服装的天才少女,和亲爱的朋友”。
“我们见过。”我回应道,尽管从她漫不经心地表情上我怀疑莫瑞恩是否能想得起来是在何时何地。她很明显地,如他们所说,“在她自己的空间里”。今天她看起来更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化身,带着用玳瑁梳子和扣紧的与众不同的桔红色头发,与那件古典式样的人造丝服装搭配的是一条琥珀项圈,一双跑鞋、一双短袜。
“我抱歉,从七楼到十一楼他们能找到的就这么多。”莫瑞恩从一个大的帆布肩包里取出一包整整五十个套在一块儿的塑料杯,拔下一个来,为简娜倒了一杯水。
玛格达・斯脱克曼现在开始打趣高罗威:“在我与局长的交谈中,他向我保证我们将受到你最庄重认真的关注。”
“你已经得到了。”高罗威说,“你是否介意我们把这些录在磁带上?”
“我希望如此,这样我们也许能留下一个记录。”
高罗威将一个松下微型录音机放在了咖啡桌上,然后按下了“on”键。
玛格达用肘轻轻敲了一下:“简娜?”
简娜・玛森站了起来,她的眼睛微微闪光,她的手十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就好像她正准备开始一场音乐会一样。
“这个男人,这个依贝哈特大夫,使我对止痛药上了瘾。”
她现在动了,偶而转向我们,展示一下裙子的摆幅,调整一下她在这间屋子的空间里的位置。
“当然,我信任他,我是他的病人。最先那药丸帮了忙,但是他坚持给我更多的直到我后来离开它就再也不能活下去。我成了一个瘾君子,我现在可以承认这点而不必因为羞耻隐瞒它。”
她抬起她的下巴,逐渐从这个角色中放松下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药丸?”
“狄劳狄德。”她瞥了一眼斯脱克曼,寻求鼓励,然后继续道,“他说它们从墨西哥进来的普通的狄劳狄德,只是通过那条途径来的更便宜一些,尽管他实际上向我索要了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