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有隔壁宿舍的人探出了头来。

“哟，卓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呃，这位是……？”对方是个和卓识年纪差不多的青年，脸上带了点小雀斑，是个亲和力十足的长相。

卓识赶忙忽悠他：“这是我堂弟！”

对方一脸狐疑：“你堂弟……？”

卓识干笑：“虽然只差了一天，但确实比我小嘛！哎，这家伙就是长得太老成了，二东，你多担待。”说着还和一脸微笑的威尔斯勾肩搭背了起来，活脱脱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威尔斯也不抗拒，反倒挺享受卓识难得的亲近。

二东：“……”

他忍不住腹诽：鬼才信啊！你这货明显是个亚裔，怎么就跟这典型日耳曼长相的家伙是亲戚了？

不过二东也是个人精，倒没明面上拆穿卓识拙劣的谎言，搞得两方尴尬。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被卓识称作二东的青年又道：“不过你回来了倒也好，嗨，多罗那帮家伙趁你不在，又在到处跳脚，欠得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就等你回来收拾这货了！”

卓识乐了：“那家伙还敢出来嘚瑟？看来之前的模拟星舰战没给他点深刻教训啊。”

“谁知道呢……不过现在你可算回军院了，这货的好日子也到头咯。”

“对了，”跟二东又寒暄了几句后，卓识又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啊？唔……名字叫哈维，姓氏我不清楚，军衔好像是中尉，然后应该有个男性暧昧对象，叫朝月。”

卓识记忆力还不错，这会儿倒没忘记在民航上，朝月曾以哈维的名义威胁过自己。荣光身上隐藏的秘密太多了，从被逮捕的星盗们口中应该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他准备先从“金主荣光”这一人格下手追查起。

朝月是个只会怨天尤人的傻缺，不过对方的这个姘头……既然能位及中尉，那么应该智商上没什么问题吧？也许在哈维身上能找出点什么线索来。

虽然不知道二东的真实身份如何，但卓识知道对方是某个网路极客组织的成员，情报网在某些地方比联邦灵通得多。

二东颔首：“行，回头我查到什么消息了会跟你说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

“客气啥啊。”

等二东关上他的公寓门，卓识和威尔斯迈入卓识的住所后，一直保持着微笑没有插口卓识和二东谈话的威尔斯才出了声音。

“看来你在军院的娱乐生活倒挺丰富的。”

卓识哂笑：“我这人别的不说，找乐子自娱自乐的能力倒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以前被管制起来的时候，早就被憋成神经病……”

他忽然止了声。

威尔斯有些纠结地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卓识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知道自己这话说岔了，这会儿又让威尔斯自我怨恨了起来：这人一直觉得自己当初会同意参与自动人形试验，接受星灵化改造是他的过错，这种自愿背锅的行为让卓识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似乎对于威尔斯来说，自己是他的某种责任一样。就和卓荦相似，倘使自己有了一点差池，他就会自发地认为一切都是他的失职。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我挺正常的，”卓识耸耸肩，把门关上，“至于卓见……你也别像卓荦那样恨他了，说实话，改造的事情是我自己签的协议，他没逼迫过我。”

“正常？”威尔斯忽然开口，他音量有些高，似乎满腔的怨气，“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正常？开什么玩笑，总有一天我会把卓见那个疯子赶下台！”

卓识却不以为意：“至少相较最开始的时候正常了很多。”

他摘下眼罩，直视着威尔斯，那双一金一蓝的异色瞳看着有股离奇的疏离感与冷酷，就像是无情的杀戮工具。

威尔斯被他盯得有些后背发冷，似乎下一刻，眼前这个突然间变得和自动人形一样的人就会张开双手，将他的心脏从胸膛里挖出来。

但是……

即使恐惧，威尔斯还是沉着脸，环抱住了卓识。

“……我会让你恢复以前的样子的，小卓。”他轻声许下誓言。

卓识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任由威尔斯抱住他，转移话题：“对了，二东之前跟我说了多罗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我在军院的事儿？从管制所出来之后，我就在这里入学了，中间有些挺有意思的事儿，之前应该没和你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