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稿军之资,安抚將士之用,总不能让我并州儿郎自掏腰包吧?”
“先生乃河內士绅,久受王匡庇护,纵未从逆,亦难免失察之责。如今王师已至,该当如何表示?”
司马防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听懂了吕布的弦外之音。
这是要他们河內士族出血,来替吕布安抚军队,换取全城平安!
这是赤裸裸的勒索,但也是目前最好的结局。
比起全家性命和祖產毁於兵,破財消灾已是万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恭敬道。
“温侯明鑑!
王匡悖逆,河內士民苦之久矣!
今温侯拨乱反正,解民倒悬,我等感激不尽!
稿军搞劳,安抚將士,乃河內士民分內之事!
防不才,愿即刻联络城中各家,筹措钱粮布帛,酒肉牛羊,定让王师將士满意!”
吕布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很好。建公先生深明大义,本侯甚是欣慰。那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办理。
速度要快,莫要寒了將士们的心。”
“另外,建公先生,说起来,你我还真是有缘。”
司马防一怔,不明所以:“防————愚钝,请温侯明示。”
吕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侯的爵位是温侯”,食邑,正是这河內郡的—温县。”
“按礼制,温县的百姓,也算是本侯的封臣。而先生你,恰是温县世家。如此说来,先生与本侯,岂非早已是主臣之谊?”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司马防耳边炸响!
司马防连忙躬身:“敢不为温侯效犬马之劳!”
看著司马防匆匆离去、组织士族筹办“劳军”物资的背影,吕布微微鬆了口气。
这一手,既用士族的钱粮满足了军队的部分需求,避免了直接屠城的恶名,又將河內士族绑上了自己的战车,初步稳住了地方。
虽然手段不算光彩,但在这乱世之中,这已是破城之后,既能维繫军心,又能兼顾政治声誉的相对最优解了。
他转头对身后诸將道:“都听到了?约束好你们的部下!该有的赏赐,一文不会少!但谁若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坏了本侯的大事,军法无情!”
眾將闻言,纷纷抱拳:“末將遵命!”
河內郡,司马氏宅邸內。
司马防召集了河內几位有头有脸的世家代表,气氛凝重。
王匡身首异处的消息已经传开,吕布的军队虽未屠城,但那森严的军纪和吕布本人带来的压迫感,让这些本地豪强寢食难安。
“诸位,”司马防沉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吕布此人,绝非池中之物。袁绍恐非此人对手啊。”
一位姓张的族老忧心忡忡地接口:“建公兄所言极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不及早表明心跡,只怕王匡之下场,便是我等前车之鑑。”
眾人纷纷点头,面露忧惧。
生存,是他们此刻最优先的考量。
“那————该如何討好这位温侯?”另一人问道,“金银珠宝,他怕是不缺。
我等又能许他什么?”
司马防捋了捋鬍鬚,缓缓道。
“吕布身为武人,纵横天下的虓虎,其所好者,无外乎三样:宝马、神兵利刃与坚甲,还有美人。”
他顿了一顿:“赤兔马已是天下无双,神兵宝甲想必他也不缺。唯独这第三样————”
但也有人疑虑:“可他府中已有三位娇妻,一位是太后义妹,一位匈奴公主。他还会贪图更多美色吗?”
司马防闻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诸公岂不闻妻不如妾”?吕布这等手握重权、气血方刚的英雄?美人,岂会嫌多?”
“只是,寻常姿色,恐怕难入温侯之眼。”司马防沉吟道,目光扫过眾人,“必须是倾国之色,方能显出我等心意。”
这时一张姓老者道:“我知道有一女,出身寒微。此女我曾於一次宴饮中偶然得见,虽是荆釵布裙,却难掩其天香国色!
见过之人,无不惊为天人!”
司马防却摆了摆手,眼中精光闪动:“便是才女了。出身寒微才好!正因为她出身低,我等助其脱离微贱,送入侯府,她方能感激我等,成为我等与温侯之间的一条纽带!”